嫁了个权倾朝野的病秧子(154)
两人缠斗,双双踏于枝叶上,不过电花石火间,已经过了数百招了。沈执左手上的鲜血,顺着
剑身蜿蜒流下。
夏司也未好到哪里去,衣襟上横七竖八,被划了好几道伤口,正往外汩汩流血。闻言,摇头道:“小主子,你所中的蛊,天下难寻,唯有皇上可解。跟我回去认错罢,这一回……我保你。”
“你保我?你凭什么保我?你不过就是元祁身边行凶的恶犬!”沈执提剑指着他,“你我有半师之谊,哪怕你当年多偏护我一些,我也不会走到今天这个地步!夏司,你劫杀不了元殊,回宫就是死路一条。我保不住元殊,也是死路一条!所以,出手吧!”
夏司仍旧摇头,丝毫不愿对沈执出手。
他亲眼见证了元氏兄弟自相残杀,也亲眼见证了沈执的成长经历。几乎是看着沈执长大的。
沈执的第一把木剑,就是他一刀一刀亲手雕刻的,第一招剑法,也是他手把手教的。就连沈执第一次学走路,也是他站在旁边搀扶的。
有很多次元祁责打过沈执之后,也是他将沈执抱回去,悉心处理伤口的。
沈执害怕打雷,蹲在地宫里瑟瑟发抖,也是他背着元祁,躲在角落里陪伴着沈执。
其实两个人之间有很多过往,说上三天三夜也说不完。并非一定要生死不容。
二人之间并非正儿八经的师徒关系,可情分应该远超师徒才对。可沈执至今为止还在怨恨他三年前从背后打的那一掌。
果不其然,沈执又道:“我同你之间没有半点情分了!我曾经那么相信你,可你却从背后打了我一掌!我可以容忍天底下任何一个陌生人打我一掌,可你不行!”
他总是这样的,略有些孩子脾气,有时候能容忍世间的一切苦难,有时又分外娇气,还无缘无故地毛扎扎。不愿意同人亲近。
夏司深深叹了口气,手心里刚运起的内力,倏忽散了。再深厚的情谊,也比不上从背后偷袭的那一掌来得惨烈。
生生断送了两人之间的情分,终究是立场不同,已经无法回头了。须臾,夏司才道:“你带宁王世子走吧,我打不过你,我输了。”
沈执微微愣了一下,有些难以置信。
虽说他的武功不错,但毕竟右手伤残了,左手不足往日功力的十分之七。夏司又是他的师傅,对他的弱点更是一
清二楚。如何能打不过?
“别演苦肉计,我小时候就见过这招了,我现在已经不是原来的阿则了!”沈执咬牙,飞身一剑当胸刺了过去,夏司微微侧身躲闪,剑刃直接刺穿他的肩胛,大片鲜血绽放出来。
他飞快地同沈执耳语道:“我还你当年那一掌。”
之后,夏司推开沈执,长剑破身而出,往后一掠,倒退了十几步才堪堪停稳,脸色一白,一大口鲜血喷了出来。
其余刺客见夏司受了重伤,纷纷围了上来,沈执刚掠下树梢,众人已经不知去向。
霜七立在马车前面,抬眸盯着沈执。
再观场上横七竖八倒了一地尸首,若不是夜色掩着,怕是血染大地了。沈执反手“锵”得一声将剑收起,快走两步上前,见元殊仍旧坐在马车里,动都不曾动一下,几乎一口唾沫呸他脸上。
可到底是忍住了,沉着脸吩咐下去,再抬眸时,东边已经泛起霞光,心想谢陵再过不久就要起身上早朝了,若是回程快马加鞭,也许能赶上同谢陵吃个早饭。
“多谢,此恩铭记了。”元殊起身,破天荒地拱手道了句谢。
沈执烦躁地摆了摆手:“滚吧,赶紧滚回雁北去!日后再出任何事,皆同我再无关系!”
元殊笑容挺惨淡的,身为人子骤然得知母亲去逝,心情都不会好到哪里去。缓缓从袖中掏出一柄平日里随身携带的折扇,往前一递。
“做甚?想在众目睽睽之下,诬陷我与你勾结?做梦!”沈执倒退一步,并不接。
“你想到何处去了,一柄折扇而已。”元殊惨然一笑,“拿着吧,日后你若来雁北,有了这个就不会有人为难你了。”
“那我更不要了。”沈执抛了抛长剑,讥笑道:“哥哥教我做人,我替他扫清仇敌。你且记住,来日再见,希望是在战场上,我绝不饶你!”
元殊低笑一声,将折扇收了回来,略一思忖,才道:“我竟然不明白,你同谢陵之间到底是恩大于恨,还是恨大过恩。他不杀你,你也不杀他,可好似你们又相互纠缠。比起我来,你似乎更像谢陵的宿敌。”
“不是宿敌,我是他的不二之臣。”沈执甚孩子气的哼哼,“在这个世界上,想杀我的人太多
了,谁愿意真心实意地待我,我就为谁俯首称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