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不语(54)
似夺走了他灵魂的一部分,而那一部分灵魂是灵空的,是一种人生来的纯真与童言无忌,并不曾被世俗同化,简单,天真。
是老妪还活着时,他肆无忌惮的发牢骚,想要一种被人人都叫做“爱”的东西,如今找到了,却又被一种恐惧夺走了,支撑着他的空空的骨架的是——虚无缥缈的“爱。”
他怪异的泡在冷水里,努力让自己周身冷却下来,可水似乎逐渐温热了起来,让他浑身难受不堪。
当玄衣管事发现时,他头发散乱,闭眼躺着,白净的脸更白了,比死人还惨白,没有一丝活人的影子,没有一丝活人的气息。
“王爷!”玄衣管事声如洪钟的喊了一声,他已经不能确定苏子风是已怎样的行事存活于世了,他的喊话,他又能听见几分。
苏子风睁开白里透明的眼皮,眼睛暗淡无光如死物,人也无精打采,要不是见到鼻翼微微翕动,真真就与死人无异,柔声道:“你来了。”
玄衣管事心忧的望着苏子风,如果在任由苏子风这样下去,真的会死于水中的,轻微叹了一口气,不谙其意道:“王爷,你这又是为何?”
“为何?”苏子风盯着似不属于自己的双手,身体都快冻化了,可温热不解一分,独自怆然道,“我也想知道这是为何,有一天我的身体是暖的,就连冰也敷不冷。”
玄衣管事虽不明苏子风所言因何,但也可寻到解决之法,声音有力道:“王爷不解其热,因为王爷只关注一个点,消除那个点,或许王爷也就释然了。”
苏子风将手腕放在额头上,纳罕道:“什么点?”
玄衣管事指出道:“热点。”
苏子风惊奇道:“说来听听。”
玄衣管事望向苏子风搭在额上的手腕,直言道:“可否接王爷的手一用。”
苏子风茫茫然的放下手,看了一眼,便伸向玄衣管事,玄衣管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拔出腰间的刀,在苏子风手上划了一个口子。
鲜红的血当即涌了出来,一滴一滴的打落在冷水中,如一朵荼靡的红花慢慢散开,耀眼夺目。
苏子风看着手上的口子,血可以是热的,也可以是疼的,突然哈哈大笑了起来,温声道:“哈哈……哈,我知道了,劳你费心了,我想托付你的事情也应该都办好了吧。”
玄衣管事躬身抱拳,声音一喝成粗气道:“是,沈公公说,这是关系到他的利益问题,必然会为王爷尽心尽力。”
“这样就好,”苏子风看向玄衣管事,略显歉意道,“这次又麻烦了。”
玄衣管事退下后,苏子风手上的血还是流个不停,含在嘴里,一股血腥味在嘴里搅浑,如果他拥有正常人的身体,必然会觉得这样的东西真是恶心得令人想吐,可现在的他却是无动于衷,淡然无味。
这或许就是他和易司最大的区别。
易司过于感性,敏感度极强,而他过于理性,压制度较强,易司善于表达,没有心计,而他善于闪避,处处施针,易司外露情感,一览无余,而他内藏于心,讳莫如深。
闵生自从回去以后,许多事情都变得不可思议起来,似乎顺利得让他都觉是水月镜花,十分不真实。
尤其是皇上对他的态度,陡然一转,让他都有些不能理解,似又回到幼年时,让一切美好都陷入其中,可到底是不是一个梦。
他不知道。
当沈公公来到映月宫,昭告皇上请见,让四殿下随他前去,闵生受昭,一告南阳公主,也就急匆匆的尾随沈公公去到了皇上的寝殿。
几日间,因宫中连连发生不可预料之大事,让本就年老体衰的皇上,身体状况可谓是越来越差,病情也越发严重,日薄西山,危在旦夕。
索性听了沈公公一席良言,应了苏子风的文书,让闵生与南阳公主结为连理,冲了喜气,才让这日益虚弱的身体,得了几分缓解。
沈公公开门引进闵生,皇上卧于床榻闭眼一寐,沈公公礼拜道:“皇上,四殿下来了。”
闵生也跪于皇上塌前,字正腔圆道:“儿臣参拜父皇,祝父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沈公公你暂且先退下去吧。”皇上气息虚弱一道,沈公公便退了出去。
“闵生你也快快起来吧。”皇上见闵生起身后,于原地静立不动,费力的招手道,“到朕身边来,朕已许久未与你谈过话了,朕现今也找不到可说话之人,你就陪朕说说话吧。”
闵生过去抚皇上坐正,又细微的给皇上喂了汤药,他未说多少话,倒是皇上絮絮叨叨的给他说了许多关于他母妃的事。
从他们的相遇,相知,到进宫生子,一起民间寻访,一起共度风雨,可以说一切的一切都是幸福满满的生活图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