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不语(35)

作者:鱼其青

俞氘的现实境界。

欢迎一阅。

☆、为君表心意,为君断情丝。

闵生从青莲寺斋戒回来后,天色已渐渐朝着暗夜逼近,吞噬空中的一切亮点,一袭单薄青衫,青丝一绾,一条白巾,两边轻垂,清瘦些许。

刚一下辇,郎浮就火急火燎的奔赴过来,脸容苍白焦急,似乎很久没有安稳睡个好觉,跪在地上苦求道:“四殿下,求求你帮帮易司吧!易司快不行了!再没有人去帮他!他真的就要死了!”

“易司!易司怎么了!”闵生见郎浮作这般哀求,惊慌的询问道,立刻蹲下来扶着郎浮,“郎浮,不用着急,你先告诉我易司怎么了?是出什么事了吗?情况很危机吗?”

前几日,是钟贵人的忌日,闵生便乘辇出了皇宫,到山中寺庙,静心,戒斋为钟贵人焚香祷告,对于宫中近几日所生之事,一概不知。

郎浮自从得知,凌桀夜间行刺三皇子,易司腹部也被凌桀刺了一刀,两人锒铛入狱后,心里焦急万分,苦苦不得解法,俞氘便叫他先到映月宫等闵生回来,或许可以救他们一命。

但无人知晓闵生具体归来的行程,郎浮就只得一直立在映月宫,同俞氘交换等闵生回来,可几日下来,也不见闵生一现。

听到凌桀死讯,两人都呆滞的坐在地上哀悼吊唁,虽平日里,少有交集,却也是一同长大,一起在屋檐下吃喝的人,内心少不了的感伤。

之后,又听闻凌桀死了,三皇子心中仍旧怒火中烧,便将全部怒气发在了易司身上,本就快奄奄一息的易司,被三皇子猛踢狠踹,恐怕是凶多吉少。

郎浮将事情的原委简单扼要的告知闵生,闵生听完后,手背轻抚额,着实吃了一惊,心一紧,慌张的对郎浮道:“郎浮,你快带我去见易司!可千万不能让他出现个差池,可千万不能让他出了个差池。”

闵生在古典的寺庙殿里,虔诚的晚祷时,想了许多以往不曾念道的理,逝者已矣,万不能如从前一般,有人照料关怀,只得留一个空位于心尖寄以怀恋。

然,于所爱之人,所存于世上之人,因当倍加珍惜才是,也免了竹篮打水一场空,呼天应不得,忧伤以终老。

值班的都差见两个迷糊的人影朝这边赶来,本能握紧腰间的绣花刀,稍近些才认清,是四殿下同一个宫人,扯了扯褶皱的衣物,连忙向前迎去,单膝下跪道:“四殿下安好,这么晚了,不知四殿下来此有何急事。”

“把门打开!我要到里面找一个人!”闵生不再慢言温语,他太急了,导致连自己说出的话,都带有一种震慑力,那种本因属于他身为皇子的威慑。

“是!”都差起身,取出一串钥匙将牢门打开。

闵生还未走进,一股寒气扑面而来,越是往里面走,寒气浸透全身,鼻尖是阵阵血腥味,尤其是当闵生瞥见行刑的木架时。

整个人都有些站不住脚,那些血是凌桀的,已经凝结成紫黑色,一些碎屑的发丝,皮沫陷在里面,怕是蚊虫也不愿叮咬。

“四殿下还记得我,真是让我受宠若惊啊!”闵生眼瞳缩紧的盯向木架,凌桀这一句灵空的话,让他瞬间羞得无地自容 ,凌桀不冷,只是需要一个同他真心交好之人,才愿放心把暖火给他。

“四殿下。”郎浮小声的叫了闵生,他知四殿下受了惊,但易司生死未卜,不能再耽搁时间在恐惧上。

恐惧终是需要人克服的,就像他们挨了骂,挨了打,也只得称了“喏”。

“前几日,这里是不是关押了一个司礼监的人,被人持刀伤了腹部。”闵生努力控制,可声音还是颤抖了些的询问都差,他摸过剑,习过武,却未曾见过人血。

“对,是有这样一个人,四殿下所找之人,是他?”都差熟悉牢中犯人,却从未见过像司礼监来的那两个宫人,几日下来还使他紧记于心,念念不忘。

可以说凌桀颠覆了他的认知范围,可谓是一首好调:王侯莫把阉人欺,铁骨铮铮吾怕谁,木兰一曲高歌起,谁说女子不如兵。

“他人现在在哪儿!带我去找他!”闵生不知道两人说的是否实属同一人,但还是跟着都差来到了一处牢房,只见一个人躺在杂草阴处,身体小缩。

“四殿下,是易司!是易司!”郎浮惊诧的大喊一声,才方知失了礼节,便看向闵生缄默不言,满是慌张之色。

如果易司从未讨厌过闵生,那么闵生能一眼就认出此人是易司,可是闵生对着那个背影迷茫了。

直到郎浮喊叫,易司听唤艰难的转过身来,闵生才方晓他真的是易司。

都差听令,打开了牢锁便退到一旁,闵生疾步走过去,蹲下身来搀扶着易司,易司脸色惨白得如一张白纸,眼睛青肿,整个人似也站不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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