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不语(13)
“易司,你应该知道是你不能,而不是你没有。”凌桀讥笑道。
昨天凌桀什么都瞧见了,易司所有语言,动作都映入眼帘,他脸红了,他居然脸红了,对于凌桀来说,太不可思议了。
就像是葬于雪地中的飞鸟又复活了般的不可思议,天上飞的是它,雪里又偏偏是它的尸骸,他们是有联系的吗?凌桀喜欢用不可思议来回答。
易司彻底被凌桀的话激怒了,气恼道:“凌桀,你要说什么?就不能直说吗,干嘛要这样拐弯抹角。”
凌桀柔声道:“你还听不出来吗,我以为我说得很清楚,我说,四殿下,是神圣不可侵犯的,你是一个罪人,你应该去死,这下应该听清楚了吧,去死!”
易司歇斯底里道:“我说了我没有,你又何必无中生有呢,你我又不熟。”
凌桀反而慢条斯理道:“你没有,那你为什么只对四殿下脸红,而不对我脸红。”
易司睁大眼睛看着凌桀,奋力挣扎道:“你这话就说来奇怪了,我为什么要对你脸红?”
凌桀不紧不慢的反问道:“那你为什么要对四殿下脸红?”
“我……”易司一下顿住了,被凌桀这样反问,有些困惑,他一直很喜欢闵生,但也不知道这是什么样的喜欢,是下人的衷心,还是一种超脱自己了解范围的喜欢。
“唔?答不上来了,这不是一个对于你来说,很简单的问题吗?因为你喜欢四殿下啊,哈哈,你瞧瞧你一个监人,什么都没有,喜欢四殿下,不觉得可笑吗?”凌桀是一个什么话都敢说,从不畏惧,简直是对自己身份的一种反抗,愤世嫉俗。
易司被凌桀怼怂了,结结巴巴道:“我……我……我……”
易司不知如何反驳时,“吱呀”一声传入,门突然打开,屋内即可灌进一阵冷风,令人发冷,闩紧门后,郎浮和俞氘都缩手缩脚的挤进被褥里。
接连呼出了几声冷气,待身体趋于暖和,郎浮才问身边的易司道:“你们刚刚在聊什么?还没进来,就在门外听见你们的说话声。”
“聊一个卑微的人,胆大妄为的喜欢不属于他的东西,实属好笑。”凌桀的突然开口笑道,让郎浮和俞氘都吃了一惊。
俞氘见郎浮闭了口,凌桀虽然是一个死气沉沉的存在,不易近人,但还是忍不住好奇的接着问下去道:“什么东西?”
凌桀凛然的眼神一下投向易司,哈哈大笑道:“爱。”
作者有话要说:凌桀改变了易司运行轨道。
下一章
可真是为难了易司 ⊙?⊙!
闵生也要感伤了。
苏明轩再度出现。
只道两人缘分未尽。
下一章,听小道娓娓道来。
☆、盅中有情无意,杯中无酒有情。
闵生作礼告别国子监的夫子后,不假思索的径直来至假山,寻觅许久,也未瞧见易司的半点影子,询问其他嘻戏的小宫,也都回应没未见易司前来,自觉有些奇怪。
平日里,易司待在假山,就像是偷懒的小宫一样惬意,少了一些拘束,多了几分灵活,闵生又想昨夜生病一事,便心忧的往司礼监赶去,探悉一二,求个心安理得。
易司手持一把扫帚,穷极无聊的扫着垂落的片片残叶,闵生急急忙忙的走进司礼监,一见易司,笑道:“易司,你今天怎么没去假山玩?我到假山时,都没瞧见你,还以为你出了什么大事呢,是因为今天杂物有些繁多,不得前去?”
本在游神的易司,听得闵生一唤,先是一惊吓,嗒的一声,帚离手而落,转而内心激动的笑道:“诶!四殿下!你怎么来了。”
闵生走去拾起扫帚,帚杆有些粗超,自觉有趣的扫了扫掉落的残叶,笑道:“我是来找你的。”
闵生将扫帚递于易司手上,从衣袖中小心的取出一个精巧绝伦的木制小盅,上面雕刻着一幅美画《草与蟋蟀》附上一首《诗经》中的明篇:七月在野,八月在宇,九月在户,十月蟋蟀入我床下。
双手举着停在易司面前,洋溢着笑,“昨天,拾起小盅的时候,发现你的小盅裂了几条痕,装司将军肯定是不行的,所以,我特地叫工部的一位师傅为你打造的,你看看,可以放下司将军吗?”
闵生的话,让易司心中荡起一阵涟漪,细嫩的面颊也堪堪升温,很是温馨。
倏然忆起昨夜凌桀所言尊卑与话中鄙夷,抚了抚脸,不敢脸红,害怕脸红,惊慌失措道:“四殿下,你……你还是快回去吧,这里不是你应该来的地方,这里脏的很,不干净,你快……回去,不要再……”
易司一语未道完,突然一个哆嗦,惊得整个人都不敢往下再言,担心一语成谶,到时可是连一点奢求也没有了,让人怎般忍受世间疾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