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典型性奸臣(86)
祝临又勾住他肩,凑近了些刻意压低声音带着笑意道:“更喜欢你。”
薛斐感受到他在自己耳边刻意加重的气息,不由红了耳垂,却仍是故作镇定地轻咳两声,掩饰道:“喜欢……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还是个会卖乖的。”
“我以前不会吗?”祝临挑眉,侧过脸去挨着对方轻笑两声,一时几乎醉在对方身上的淡淡冷香中。
薛斐顿了顿,忽极认真地扣住了祝临的手:“你既说了这话,我可是不会允许你再反口的。”
祝临有些好笑,但见着对方眼中的欢喜又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心疼,一时无措,只反扣住对方,脑子一热便偏过头去,极小心地亲了对方一下。
薛斐愣了愣,许是两人的关系发展得太急,还没来得及想到对方会这般主动。
祝临自个儿也生出了些突如其来的不好意思,但毕竟是自己主动占了对方便宜,也只得强自镇定:“还怕我反口?”
沉默片刻,薛斐轻笑一声,心跳不可抑制地错了拍,不由抬手抓上对方衣襟,趁机将这个算不上吻的吻坐实。
祝临这才明白何为心如擂鼓,也才明白,原来自己不知何时已经这么喜欢眼前这个人了。
薛斐从始至终都很温柔,从揽过他,到现在放开他。
但祝临听到的自己的心跳却一点也不温柔,甚至称得上疯狂。
薛斐又低头贴在他耳畔笑了声:“不怕了。”
☆、同风(待修)
晚间豫州城【注】起了寒雨,原本温和的气候给冷刀子划了个稀碎,凉薄之感很快便笼住了整座城池。
温平升心里清楚这两位钦差到豫州是来查自己的,却并不怎么在意,只是一如往常地阅览公文,平静地等着晚间的接风宴开始,好走过这些个场面去。
稍淡了些的墨落于纸上,晕开成了淡青色的山水。
温平升皱眉提腕,将笔搁下,正逢房门被叩响。
“进来吧。”他也不抬眼,只是用一种脱离了官腔的冷淡语气应那人。
门被推开,正是白日里那时时赔着笑面的师爷。师爷此时收了场面上的假笑,竟显出那么一丝不分明的愁苦来:“同风,那妇人又哭到州府门前了。”
“来了就来了吧,”温平升浅浅地皱了下眉,极不明显,“赶出去便是。今日这两位‘钦差大人’方抵达豫州,起码要个十天半个月才会走,别让她闹到他们面前去了。”
师爷为难地叹了口气:“可是,这妇人总这样也不是个事啊,这都一年多了……谁知道这次的祝公子薛公子走了,下次会不会又来个什么张大人李大人的。”
温平升正欲取墨块的手顿住了,略显讽刺地轻笑了声,眼底有几许复杂让人看不分明:“不会有下次的。”
未等师爷反应,他便垂下头去,轻声重复了一遍:“轶迟,不会有下次了。”
“那便好,”师爷笑,又有些无奈地数落起了他,“我早告诉你南疆暴动的事瞒不住,你偏生不肯上报,果真出了乱子,可吓我不轻。不过想来这次赵尚书不会坐视不理,定然会用尽心力保下你。”
“知道我为什么不肯上报吗?”出人意料的是,温平升听了他这番话竟丝毫没有表露出后悔或是恼怒,倒极平静地磨起了墨。
师爷忍不住朝门口的方向看了眼,这才压低声音询问道:“为何?”
“我同南疆的古满将军见过面了。”温平升淡淡抬眸看了眼师爷,说起这样的话题竟也显得有些漫不经心。
师爷一惊,险些打翻了桌上的砚台,甚至有些语无伦次:“什么?你……何时的事?我……为何不同我商量,你可知道这是……叛国,这是杀头的罪。”
“我知道,但有什么关系?买官就不是杀头的罪了?”温平升语气淡淡,神色染上几分倦,“不过这些都与你无关,你不必担心。”
“我……”师爷皱了皱眉,下意识想劝对方,却发现自己无从开口,只好叹了口气,沉默下来。
温平升眼中情绪终究是沉寂了下来,再次成了原先的冷倦模样:“轶迟,你母亲的忌日快到了。”
师爷没出声,温平升却似乎并不在意他回不回答,很快又自顾自接上了自己的话:“回去祭拜你母亲吧。我是刺史,他们要查的是我,我不离开豫州城他们也不会拦你。”
“你……”师爷怔愣片刻,“你这是什么意思?他们真会不顾赵氏势力动你?那我要是走了,你怎么办?”
温平升淡淡瞥他一眼,勾了勾唇,这笑却显得有些凉薄:“谁知道呢,一个是祝家的大公子,一个是薛老太爷的儿子……他们是不是会给赵氏留情面,难说得很。不过找不出证据他们也没法惩办我,你不必过于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