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典型性奸臣(67)
闻言薛斐倒是轻笑了一声:“你心里明白着吧?”
“我……”祝临闻言,却是不肯认,“我明白什么?”
“别拿我消遣了,”薛斐理了理袖口的褶子,眉眼带笑地望着祝临,“我怎么想的,你还不清楚?”
“所以果然是苏玉清?”祝临微微挑眉。
薛斐没什么表情,却是极轻地“嗯”了一声。
眼见着对方肯定,祝临倒是拉长音调“哦”了声,半是疑惑半是试探地凑过去:“你挺看好苏玉清的。”
薛斐于是又“嗯”了声。
这下祝临便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不平了,但想想又觉得问对方自己和苏白谁在他心里更重要这种问题显得无理取闹,只好拐弯抹角,有些酸溜溜地道:“可惜我是没那个命了。”
薛斐有些不解其意地挑眉:“什么命?”
“当然是,”祝临压低了声音凑到对方耳边,“当大理寺卿的命。”
这下薛斐终于失笑:“你这是什么比较法,你跟他又不一样。”
“怎么不一样?”祝临倒是揪住不放了,“因为我是武官,整天舞刀弄枪,所以跟舞文弄墨的文官不一样?”
“你……”薛斐险些不禁思考便将心里的话说了出来,好在险险回神住了口。
“我怎么?”祝临挑眉,此时笑起来眼里都有浅浅的光影。
薛斐意味不明地笑了笑:“我说你跟他不一样,不是说他不一样,是你不一样。”
祝临未曾想对方会绕出这么句不知所谓的话,一时间也失了追问下去的兴致,只道:“算了,看来就算你说了我也听不懂。”
“真的不听?”薛斐虽没有说出来的意思,见对方这逃一般的态度也觉得有趣,反而半真半假地追了句。
祝临倒是坚决地偏开头:“不听了。”
薛斐垂眸浅笑:“那便算了。”
祝临任着两人沉默了会儿,直把这页翻过了篇儿,才又接话:“那文任之呢,你怎么想的。”
“文任之有才,”薛斐毫不犹豫,“看着也是个人情练达的,想来能在官场混的很好,但毕竟来年才考,能考个什么位次还未定,有那么多世家在,最好是先别太过乐观。如若他考得好,我再做打算。但我还是有些担心,文任之看着是个颇有主意的,未必愿意与我们同盟。”
祝临认真听罢,微微点了个头:“我也看出来了,不过想着他的才华,还是希望他能与我们站在一起。”
薛斐闻言倒是挑眉:“你倒是很在意文任之。”
“还好,”祝临垂头轻笑,“看着他聪明,不想多个这样的政敌罢了。”
“不会的,”也不知是被他那句话顺了毛,薛斐倒是眉眼都流露出笑意来,“我觉得他看着好相处,实际上傲气不比任何人少,何至于与官场败类同流合污。”
祝临不怎么走心地“嗯”了声,忽看到什么似地大步上前去了,对一个小贩扬起笑来:“这个怎么卖?”
薛斐失笑,连忙跟上去。
小贩顺着他指的方向看过去,原来是个小陶埙,便堆起笑来:“公子,这是个残品,吹不出响儿的。”
“你倒老实,”祝临好笑,“不过我也不会吹,就觉得做工不错想买一个摆着,吹不吹得出响倒无所谓了,说说怎么卖吧?”
“这个……”小贩挠了挠脑袋,“公子看五十文怎么样。”
祝临微微点头,便掏出一锭银子:“我要了。”
小贩“诶”了声,在下头翻了会儿却又皱了眉:“这……公子,我这,一锭银子找不开呀。”
祝临皱皱眉,却半晌也找不出碎银子和铜板,只得有些为难地抛了抛手里的银子,想再打个商量,未曾想不知何时薛斐已经拿了五十个铜板放到小贩面前:“不必找了。”
“这……”祝临看着薛斐递到自己面前的陶埙,头回觉出了些不好意思,“这多不好啊。”
“从前可没见着你跟我客气,今儿怎么转性了?”薛斐挑眉。
祝临倒是没忘了贫上一句:“从前一点没客气,如今才要省着点不客气。”
薛斐也不反驳,只淡淡举着那陶埙问他:“真不要?”
“要,”祝临终究接下了,拿在手里翻来覆去地看了几遍,轻笑,“真挺好看的。”
薛斐忍不住笑他:“你这话说的就跟个姑娘家似的。”
“姑娘家?”祝临细细抚过埙上纹路,头都不抬,“谁说只有姑娘家能喜欢好看的小玩意儿?”
“是,还有孩子也喜欢呢。”薛斐笑。
没曾想祝临抬头思量了片刻,笑笑又垂下头:“孩子就孩子吧。”
“你说起这种话,倒是半点负担也无?”薛斐凝神望他侧面,一时间被那笑晃得移不开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