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典型性奸臣(171)
“陛下架空了长兄的权利,将他扣在京城,如今父亲也走了,我们祝家怕是……”祝臤却只是皱着眉摇了摇头,“我自然不是担心长兄出点什么事,只是……祝家的担子终归是要压到他身上了,想对付我们家的人也不在少数。不知薛大人,怎么想的?”
薛斐终于明白过来,心下有些好笑,但念着他这么为祝临着想,又难免软了些语气:“你担心我明哲保身,落井下石?”
“倒也不是……”祝臤闻言敛眸,叹道,“我知道薛大人不会是那种落井下石的小人,只是……明哲保身,却是谁都免不得的。我只是希望,薛大人若真要疏远长兄,万不要做得太绝,长兄少有交心好友。”
薛斐到底是忍不住叹了声:“你倒是有趣,失了父亲,最先想着的却不是为他哭丧。”
祝臤低下头,微微闭了闭眼,却叹:“伤心一阵子也就够了,总归要多考虑些还活着的人。父亲没了,已成事实,那我更便该多为长兄和母亲考虑才是。”
薛斐轻轻“嗯”了声,只道:“我不会疏远阿临的,皇帝也不会让你们祝家倒,你且放心便是。如今柳家不争气,若是钟家一家独大了,对他更没好处。”
☆、质询(待修)
祝临回来时,薛斐与祝臤已经交谈完了,祝臤与薛斐反复道过谢后,才跟着祝临往回走。
祝临虽好奇薛斐与祝臤说过些什么,却到底是不敢直接问,只得时不时瞟一眼祝臤,许久才试探着轻咳了一声:“你觉得,阿斐这人如何?”
祝臤有些愣,却老实答道:“薛大人吗?是个有情有义的。”
祝临见他未曾领会自己的意思,心下暗暗叹了口气,却道:“你同他往日里可不相熟,今日怎还千恩万谢的?”
“受人恩惠罢了,”祝臤也不与他多说,只是微微叹了口气,才望向他的眼睛,“长兄,你同薛大人倒是亲厚。往日里我看着,薛大人是个心冷的,面儿上对人倒是极客气,指不定背地里如何算计。未曾想他对长兄倒是真心得很,真不知幼时长兄与薛大人是如何相处的。”
“还能如何相处,寻常相处罢了,不过那时京中孩童……都笑他没爹娘,才显出我特殊?”祝临一时微微皱了眉,心下倒是没来由地叹息起来。
祝臤微微摇了摇头:“可你们如今不也好着吗?不过叫我说,倒是好得不似寻常好友。”
“如今不一样,”祝临闻言,稍愣了愣,却是敛眸,倒也没有举棋不定,不过片刻思索,便正了正神色同他道,“我们二人如今的关系,与旧时早不一样了。”
这倒是轮到祝臤愣了,他迟疑许久,才微微皱了下眉,不自觉放轻了声音:“怎么不一样?”
“我们……”祝临斟酌了一下措辞,但也没有过多犹豫,想着萧岘都知道,也不必过多瞒着亲弟弟祝臤,“许是你听来会觉得不可思议,不过……如今他是我心上人。”
祝臤怔愣许久,有些不可置信:“什……什么?”
“我的意思是说,我跟他两情相悦。”祝临状似毫无负担地移开了视线,只是心下到底是有些紧张。
祝臤呆滞了许久,最后只是愣愣来了一句:“所以其实,薛大人是……大嫂?”
祝临想过他会觉得恶心,也想过他会唠唠叨叨劝自己回头是岸,未曾想他只是自个儿消化了一会,却没有丝毫劝分的意思,一时间心下松了一口气:“也可以这么说。”
祝臤晃着神走了大半段路,直到看见了祝府的门才全然回过神,认认真真地看着祝临:“长兄,你方才与我说的,没有丝毫玩笑意思?”
“没有。”祝临敛眸,眼底映着夜色一般的漆黑。
祝臤于是停住步,不自觉压低了几分声音,淡淡道:“长兄与薛大人关系向来要好,我便当你不是一时兴起。那么,长兄,你们想的是走一步算一步,还是非要一辈子不可?”
“我答应过他,决计不会负他。”祝临微微叹了口气,转头看向祝臤,眸中倒是少有的认真。
祝臤虽然与薛斐并不那般要好,但也明白,薛斐不是会拿这种事情儿戏的人,祝临既然说不会负了薛斐,那么这两人说的两情相悦,便定然是一辈子的事儿了。
他微微皱起眉,凝神思索起来。两人于是并肩进了府,直到祝临走到了自个儿院子门口,才出声打破沉默:“我到了。”
“我可否同长兄讨杯茶喝?”祝臤显然就薛斐与他的事儿还有话要说,一时也不肯走。
“大晚上的喝什么茶,”祝临好笑,却也没有赶他回去睡,只是自顾自将院门打开,“下人们都睡了,除了白开水什么都没有,爱喝不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