渣遍全仙界后我从良了(27)
顾九命身影一晃,倏地消失在业镜台前。
火焰烧了漫天,把众人骇得大惊,更不敢上这业镜台了。
红袍女子气个半死,最后却干脆坐在业镜台上抹泪痛哭,“萧师兄……”
封嘉赐出鞘的剑勉强收回,望着红袍女子纪灵山,杀意溢出……
顾九命只感觉一阵恍惚,便听见一道森冷入骨又无情的声音响起:
“罪犯杀戮,以受罪罚洗清罪恶,历恐惧之刑,罪业清净后自可入轮回。”
顾九命睁眼,是漫天大雪如白茫,延绵雪峰恍若山水画中,若忽视眼前众人,当真是一处好景致。
雪花落于眼睫,凛寒入骨,是一种从灵魂深处而出的冷。
“你何必哭,本君知你想问什么……本君爱过。”
眼前的司南庚想抬手拭去她脸上滑落的雪水。
这是她在萧千易记忆中看见的,九大门派围攻妖女于雪山之巅的场面。
众派围于远处,对她虎视眈眈,遍地的尸体昭示着她“先前的罪恶”。
山顶狂风大作,这是恐惧幻境,应当属于她意识中最恐惧的部分,否则不会出现这一幕。
她立于风雪中,伸手一摸自己身上,冰凉的潮湿,摊开手一看,满手是血。
遍体鳞伤。
痛。
就在司南庚抬手要抚摸她的脸时,她孤冷望他一眼,啪地一下拍开他的手。
在他颇为愕然的目光中,她另一手握紧手里的通体黝黑、长而直又细的刀,突然暴起——
“爱?你配吗?看来酆都大帝是想让我替前世的自己报报仇。”
一刀,直接掀翻幻境中的司南庚。
她面如修罗,没什么章法地把幻境中的司南庚剁下一只手,司南庚大骇,连滚带爬十分狼狈地退开。
“你——”
顾九命懒得跟他废话,扬起黝黑发着孤冷光的刀,直劈过去,追着他砍。
“尔敢?!”
“妖女休要放肆!”
各大门派见混乱突起,连忙一哄而上,杀声震天……
而那个还在话本幻境中的司南庚却处于完全不同的情况,他艰难地带着一身伤,从大漠一路走到凉国的城镇。
没有!没有人?
偌大的孤城,竟一个人都没有!食肆、大街、皇宫、城门,一个鬼影都没有!
“怎么会!怎么会如此?”
司南庚难以置信地用刀拄地,支撑着他伤重的身躯。
“下戎没人,怎么连凉国也没人?一路骑马而来,近一月余,路上一个人都没看见!”
他手抖着,脑海里都是扶颐公主和封将军在他面前凭空消失的画面。
“不可能!他们是什么?鬼?神?妖怪?”
“怎么会!?到底怎么回事!”
他憋得要疯,拼命地挠自己的头发,形象哪里是下戎单于,分明如疯子。
整个世界仿佛一瞬间只剩下他一人,还有在下戎战死的尸体。
全世界剩了荒凉、寂寥,静得连心跳声都能听见。
他……快疯了!
第12章
她是妖女,是魔头,是扰乱世间秩序和公理的存在?
顾九命筋疲力尽地捅了一个又一个司南庚,然而都仿佛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一般,又涌上来一个。
九大门派的人如杀之不竭,来了一波又一波。
她亲眼看着刚刚死在她刀下的人,又一次出现。
这是幻境。
幻境寒风大作,吹得她近乎麻木,她横着刀,这黑刀似乎跟她心意相通似的悲鸣一声,它在低泣、在哀鸣。
她再一次灵气枯竭,只好再次摸出回灵丹咽下。
她没有动用寒玉肌,因为她想切身地感受一下萧千易记忆中,作为妖女的自己所处的处境。
“你何必哭,本君知你想问什么……本君爱过。”
司南庚再一次上前,抬手,顾九命发狠地望他,如之前的每一遍般,提刀砍他的臭手:
“滚!”
她声音嘶哑,握刀的手一翻,使出的剑法从一开始的杂乱无章,变得似有若无的有了连贯的感觉,一招一式自成一体。
撩、劈、砍、挑……
她砍司南庚砍得越来越顺手了。
也幸而这个幻境中的九派修为被压到了练气初成的境界,否则她真的打不过。
然而现在,她不休不眠地砍了三四个时辰,早疲软不堪,抬刀的手如千斤沉重。
“妖女受死!”
修士飞身上前要砍她,顾九命提刀便挡,然而最终不堪重负,这一次竟被那修士一剑劈掉了刀。
噗的一声,她腹部被洞穿,那是一种撕裂的痛。
众人见得了机会,纷纷上前,你一刀我一剑,他一鞭子。
顾九命蜷缩着身体,疼痛愈烈,低吟从嘴角溢出。
“以怖制怖为下乘,清心明志修得正道大明,紧守识海,无忧无怖,无爱无憎亦无欲,是为本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