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作不合(183)
贺渊倒也不怕,心知赵澈此举意在威慑,爱护妹妹而已。
“殿下放心,我会克制受礼。”
贺渊神色清正地这么应着,心里却小声嘀咕:但是,如若她要对我有什么不轨之举,那请恕我无力反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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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赵澈都走得没影了,赵荞才像是回过神来,后知后觉红着脸“咦”了一声。
当着大哥的面毫不羞臊地表示要留在别人家,真是……出息啊。
好在夜行与阮结香都被贺渊请到屏风那头去了。没了旁人围观,赵荞虽觉羞赧却也没那么大压力。
她看了一眼那盅药,幽幽叹息,无奈拿起手边的小银匙。
还是吃东西吧,吃完还得喝药,烦人呢。
她面前的是一碗蛋羹,浓稠的碎肉草菇杂酱配了干贝丝炒过,淋在蛋羹的面上,热腾腾鲜香扑鼻,引人食指大动。
美味的食物总是能抚慰人心的。
赵荞满意地弯了唇,像是赢得了某种胜利,迟缓但得意地斜睨了贺渊面前可怜的白粥。
他那白粥是用上佳药材煮水熬的,补血益气效果非凡,但难吃到不是一星半点。
贺渊接收到她那耀武扬威的目光,配合地做抬手捂心状,可怜巴巴对赵荞眨眨眼:“我好可怜。”
赵荞被逗笑。歪着头想了想,从自己面前的青花瓷盅特地挑了杂酱和干贝丝很多的那处舀起一勺,慢慢举起小银匙递往他唇前。
“你吃就好,”贺渊心满意足地笑着揉揉她的发顶,指了指自己带伤的肩头,耐心解释,“虽然我很想接受你的投喂,可我有外伤,韩灵交代了不能吃干贝丝。”
赵荞想了又想,最终点了点头:“哦。”
缓缓将举着小银匙的手收回来,送到自己唇边,探出舌尖将那勺蛋羹面上的干贝丝和杂酱卷走,再将勺子里剩下的光溜溜蛋羹重新喂过去。
直接将喂进了贺渊嘴里。
贺渊蓦地脸红到脖子根,笑着瞥了瞥屏风上夜行的影子,在心底对才离去不久的信王殿下说了声抱歉。
这真的不能怪他,是阿荞先动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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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竟贺渊身份不同,金云内卫左统领是没那么好命闲散的,既醒来,那自然就要做事。
他醒转的第二日,内卫总统领林秋霞就派孙青送来卷宗,并向贺渊禀报近日各项事宜的进展与动向。
贺渊牵着赵荞一道进了书房,命人在旁侧给赵荞加了椅子,她乖巧地窝在椅子里,捧着甜茶安安静静看着他的侧脸。
两人坐得极近,两腿亲密相贴。
夜行隔桌看了看,忍不住蹙眉轻咳出声:“贺大人,请稍挪尊座。”离我们二姑娘远些!
贺渊眉梢轻抬,冷漠无辜脸:“这种事你得同阿荞说。我做不了主。”
赵荞茫然看了看两人,幅度很小地对夜行挥了挥手,好像在赶退出去让他不要打扰正事。
被嫌弃的夜行只能默默闭嘴,退出去换了内卫孙青进来。
孙青先禀了这桩:“右统领孟翱大人有讯传回,他们护送岁行舟前往东境的第五日,在途中遭遇不明人士追击截杀。孟大人怀疑是松原方面的人,但又觉有些古怪。按理说,就算松原那头得到消息后立刻派人追往东境方向,也不至于这么快就赶上孟大人与岁行舟一行。”
当时孟翱护送岁行舟出京前往东境救人,行动迅速又低调,朝中许多人根本不知此行所为何事。
可这才走不到一个月,松原那头竟就已得了消息并派人截杀,确实很古怪。
贺渊冷冷轻笑:“孟翱就没想过,这些人是直接从京中出发的?”
京中那名暗线得了风声后直接派人从京中追出去,自就省了先传讯到松原,再由松原派刺客追往东境的这一道周折了。
这么看来,京中那名暗线与松原邱黄两家,似乎不是从属的关系。那暗线是能不必等待松原那头决断,遇事自行做主的人。
会是谁呢?
贺渊若有所思地摸着下巴:“这事一时半刻捋不出头绪,先放放。南郊的事如何?”
孙青将手中那叠审讯卷宗恭敬放到贺渊面前。
“南郊刺客案发前,我们按您吩咐一直盯着樊家老太太,发现在馔玉楼与刺客们接头并下达指令的人果然是她。不过她没有亲自出面,是指使她的孙女樊琇去传达命令的。案发当日,林大人下令将籍田令樊承业一家全都缉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