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香门第(1205)
沈季目光顿了顿,有些不赞同母亲的观点,可想了想又觉得多说不妥,便道:“孩儿知道了。”
析秋和春柳赶了十来天,终于将剩下的百子图绣完,敏哥儿每天回来都瞧见母亲在绣架前绣着,常常揉着脖子,春柳就站在后头给她揉肩膀,敏哥儿道:“母亲,您让针线班子去做便是,这样太辛苦了。”他不知道是做什么用的,但是瞧见析秋这么累,便有些心疼
“前后针脚不同,哪能送出去。”说着笑着让春柳收了:“明天拿去锦绣阁裱起来,再配个鸡翅木的架子。”
春柳应是,敏哥儿就没有再说话。
等过了两天他才知道,母亲花了那么多的功夫绣的东西,竟然是要送去给乐贵妃的,他怔在那里,似乎明白了母亲费尽心思的苦心,原来是怕他在宫中再受委屈,而亲自锈这样一副寓意极好的东西送去给乐贵妃,让她在宫中照拂自己。
敏哥儿站在文华殿外,看着眼前此起彼落辉煌的宫殿,心中跌宕起伏,久久难以平复。
沈姨娘从二夫人的房里跑了出来,锦绣见她一愣,匆忙跑了过去:“姨娘,您这是?”就瞧见沈姨娘发髻歪在头上,原本的发簪和首饰也不见了,脸上被划了一道血痕,衣服上盘扣也松掉了两颗,狼狈不堪。
沈姨娘捂着脸,上面火辣辣的疼,她拧了眉头怒道:“果真是个疯子。”她原本想套话,却没有想到三句话没有说完,那疯子就发了疯扑上来没头没脸的挠她,若非她拿了桌上的花瓶砸晕了她,还不定要吃多少那疯子的亏。
“真是晦气,回去,回去!”沈姨娘左右看了遍,趁着院子里没有人赶忙让锦绣给她重新整理了头发和衣裳回了梅园,坐在房里便气的直喘气,锦绣端了茶来小心翼翼的问道:“姨娘,二夫人疯了这几年了,连句话都说不清楚,我看您也问不出什么来。”
沈姨娘前头还存了侥幸心理,现在也不得不相信,承宁郡主果真是疯了,她拿了镜子照面越看越气,丢了镜子便怒道:“一个疯子,还当她是郡主呢。”
锦绣便没有再说话,沈姨娘转头看着她道:“拿了笔墨来。”
锦绣应是,拿了笔墨来沈姨娘提笔仔仔细细的写了一封信,交给锦绣:“你明天想办法回去一趟,把信交给太夫人。”
锦绣应是,沈姨娘又叹了口气,不知道她什么消息都没有得到,太夫人会不会生她的气。
等锦绣从沈府回来,她焦急的问道:“太夫人怎么说?”锦绣支支吾吾的看了眼沈姨娘,低着头回道:“太夫人说她早就知道了,说让您好生歇着吧。”
沈姨娘脸色一变,太夫人果然对她生出不满了!
可是她能有什么办法,能想到的途径她都试过了,难道真的要去问侯爷不成,侯爷那么精明还不等她开口,就定能知道她心中在想什么,到时候事情没查清楚还惹了侯爷的怒。
想了想她捏紧了拳头,腾的一下站起来,锦绣看着她又道:“太夫人说,承宁郡主疯疯癫癫的,也多亏了府里这么多年精心伺候着。”
“什么意思?”沈姨娘一愣,问道:“就这句话,没别的了?”
锦绣就嘟着嘴点了点头:“就这一句了。”
沈姨娘满面的疑惑,面色沉沉的坐了下来,暗暗推敲沈太夫人的意思。
析秋问岑妈妈:“东西送去阮府了?”岑妈妈应是,回道:“阮夫人说明日就递了牌子去宫里,一定将夫人的话带到。”
析秋点了点头,这边门帘子突然被人掀开,碧槐面色难看的探头进来:“夫人,出事了。”析秋一愣,问道:“怎么了?”
碧槐就进了门,小心的道:“刚刚大夫人派了人过来,说二夫人不见了。”
不见了?好好的人怎么会不见了。析秋拧眉问道:“如何不见的?”
碧槐就道:“大夫人说早上有人去给二夫人送吃食,开了门就瞧见里头服侍的丫头被人打晕了,二夫人不见了踪影,连常穿的衣服和戴的首饰都不见了。”碧槐心中满是质疑,难道二夫人这么多年都是装疯,得了机会自己逃走了?
“侯爷呢,侯爷可派人去找了?”一个人能装疯半个月或是半年,但要装这么久却是不容易,而且二夫人那么骄傲的人不可能装疯的……但是一个疯子突然不见了情有可原,可是一个疯子能自己收拾行李逃出四处都设了守卫的侯府,就不可思议了。
“侯爷派人去找了!”碧槐回道。
析秋点了点头,承宁郡主不管是傻是疯是叛贼都没有关系,圣上不会追究甚至若非她疯了和因为宣宁侯府护着,可能早就被圣上赐死了,但若有一天她从宣宁侯府出去,在外面受辱或是做了败坏皇室脸面的事,圣上看待这个问题角度就会不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