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香门第(1178)
☆、第三卷 庶途同归 227 伴读
析秋觉得乐袖滑胎之事有些奇怪。
按月份算这会儿她已经过了三个月了,胎位逐渐稳当,怎么只是受了惊吓就滑了胎?前头也没有听人说起过胎位不稳的事情。
她看向萧四郎,将自己的想法说了,拧眉问道:“圣上是如何态度?”
萧四郎握住了她的手,觉察到她指尖冰凉,不由捂在手心轻声道:“圣上自是恼怒,将凤梧宫中内侍悉数罚了一遍。”
析秋知道,实际上,这件事并不好查也不用查,表面上看上去极其的简单,皇长子惩罚莽撞的奴才并没有错,只是手法太过了些,或者说他该预料到二皇子和乐贵妃怕血,将人丢出去打,也就不会引起这样的后果,最多也只是个年少不懂事罢了。
而皇后身为后宫之主,也做了她应该做的,情理上没有半分的偏差。
事情很明白,圣上也不可能为了这件事去罚皇长子和皇后,最多也只是提点一两句。
“早点睡吧。”萧四郎拉着她站起来:“明日应该还有事儿。”析秋点头应是,服侍萧四郎梳洗,两个人便上了床,析秋翻来覆去的睡不着,脑中不停想着乐袖的事儿,又从乐袖的事儿上想到敏哥儿,心里总是有些不安,觉得这件事不会是表面看上去那么简单。
她转身去看萧四郎,轻声问道:“这件事,会不会对敏哥儿有影响?”
萧四郎以手枕头侧身看着她,柔声回道:“二皇子身母在世时不过是宫中美人,并不得先帝眷顾,是以二皇子在七岁那边便赐府出宫开了门户,出宫时身边只跟着一位年老的内侍……当时太子还在因为是嫡长子,年长稳重办事妥当,膝下早早有了子嗣,深得先帝的欢心,朝中局势稳定若无意外皇位已没有悬念……”
析秋静静听他说着,萧四郎顿了顿又道:“二皇子行事低调,除了在府中读书便很少出门交友,除了我们府中便只有东昌伯府,长此之后朝中也鲜少有人记得宫外还有位二皇子……有次,当年还留任福建布政司的沈大人进京中述职……沈大人为人刚正在朝中少有同好,又因在福建多年根基早已稳固,述职之事便一拖再拖,沈大人便托了人找到了大哥……”
“难道沈大人述职的事,最后是二皇子办成的?”析秋接了话问道。
萧四郎点了点头:“过了几年沈大人就将嫡长女嫁给早过了婚配年纪二皇子,其后沈大人无论在钱财还是朝中政见之上,都给了他莫大的帮助。”
析秋明白,其实皇子并非真的如世人所想的那样抢手,正好相反一个不受宠的皇子,不但在其身份上得不到任何的助益,反而与之相随的危险却要比普通的姻亲高出许多。
沈大人虽为外放官员,但他在福建经营多年其势力已是不可小觑,他受了点滴之恩却涌泉相报将自己的嫡女嫁给二皇子,这样的恩情对于当时人微言轻势单力薄的二皇子来说,无疑是最大的助力。
“那夜,先皇后难产,他其实有许多机会从府中逃走,却硬是等到了最后,当看到他含泪抱着敏哥儿出来,面上满是决绝赴死之意……”
是心灰意冷吧。
看着自己的妻子死在自己面前,刚刚出生的孩儿也有可能不保,倾尽全力扶持相助的外家也将受他连累,他能有赴死之心倒也在情理之中。
析秋知道,萧四郎和她说这些的目的,自然不是要介绍圣上的过去,总结道:“四爷是想告诉妾身,圣上对于敏哥儿或许无爱,但也不会让他受到伤害?”
萧四郎轻点了头,回道:“事情倒也并非如此简单。”一顿又看着析秋:“这是一个契机。”
析秋此刻并不知道萧四郎说的契机是什么,等到第二天一早是阮夫人和乐夫人抹着眼泪来,她才隐隐觉察到一些。
“四夫人,你说事情怎么会闹成这样。”乐夫人一夜没有休息,此刻眼睛红红的肿了起来,很是憔悴:“我去的时候还好好的,突然的就……”而且,乐袖当时晕过去她是知道是假装的,却怎么也没有想到,最后假戏变成真了。
“您喝杯茶顺顺气。”析秋端了茶给她和阮夫人,问道:“太医怎么说?”
阮夫人抹了眼泪,摇了摇头看向析秋,面色有些灰败:“太医只说,以后只怕再难有孕。”
心里咯噔一声,析秋惊讶的说不出话来:“怎么会这么严重。”乐袖年纪轻轻的,滑胎一次养些日子也就无事了,怎么就以后再难有孕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