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第五妖媚(162)
“你们要始终谨记,你行如何、你心如何,你的家国便会如何。”
你行光明,它便不堕黑暗;你心少年,它便永不苍老。
所谓“生生不息”,便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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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段日子里严怀朗忽然变得很忙,时常天不亮便一身朝服衣冠往内城而去,通常要在未时过后才能回到监察司处理事务,有时忙到申时放值,或者更迟一些。
月佼从不扰他做正事,每日申时与大家一道自小书院出来,便窝回自己的官舍,云照他们约了她好几回说一起去吃饭、玩乐,都被她含糊其辞地推脱掉了。
通常她回官舍换身衣衫,再看一会儿书,忙完手头正事的严怀朗便会过来找她一道用晚饭。
而晚饭过后,两人就在他那间官舍的小书房内“悄悄”独处。
以往严怀朗散值后多是回高密侯府,有时回忠勇伯府,只偶尔才会留宿官舍;近来官舍小吏们见他突然转性,几乎日日以官舍为家,纷纷揣测严大人是不是与家中闹气了。
因严怀朗是右司丞,他的那间官舍自是宽敞得多,还有单独的小书房,月佼头一回踏进来时就给羡慕坏了。
她立刻想起当初在邺城的官驿中,严怀朗为了敦促纪向真抄书,随手写下的那副字,便提出让严怀朗教她写字。
严怀朗教她显然比当初教纪向真时温和、耐心得多,也不嫌她长进慢,这叫她心中很是欢喜。
不过,这一连十余日下来,她的字迹没见太大长进,有些不该长进之事倒是长进得飞快。
譬如今夜,方才她明明在好好写着字,严怀朗坐在一旁看卷宗,她边写字边同他讲着这半个月在罗霜堂下听教的所学所思。
原本气氛是很书香、很端庄的。
大约是她言辞间充斥了太多对罗霜浓墨重彩的夸赞,醋意横飞的严怀朗最终忍无可忍地放下手中卷宗,一步步将她“逼”到了墙边。
然后,非常奸诈地以“不专心地人要受罚”为由,展开了非常“不像话”的惩处。
不过,她似乎、仿佛,也是乐在其中的。
“两个人都不像话……”
月佼的后背虚虚贴在墙上,面红耳赤地轻咬笑唇,于微乱气息间低喃一句,羞涩嗔瞪着面前的人。
一双美眸水光潋滟,红唇润泽微肿,蜜颊上是彻骨的红霞,颈间衣襟微微凌乱,白皙颈侧有暧昧缠绵的点点微痕……若她此刻能瞧见自己的模样,一定会羞到跳窗就跑。
严怀朗右手扶在她腰侧,左手手掌护在她脑后,此刻面上也是赭红,气息既沉且乱。
“我要喊冤,”严怀朗沉声在她耳旁哼哼笑道,“今日分明……是你先起的头。”
月佼察觉到原本放在自己腰侧的大手开始不安分地游移,他灼烫的气息又随着这一字一句在月佼耳畔、颈侧徐缓流连,一时间竟似有好几股麻酥酥的火热乱流同时直冲脑门,叫她腿脚发软,方寸之间乱糟糟滚着蜜浆子似的。
她僵着脊背紧紧贴向背后的墙面,试图以面无表情的端肃神色冲淡眼下这靡丽到近乎危险的气氛。
“我没有,不是我,我……”此刻她已羞赧到了一个极致,虽努力板着一张红脸,口中却是不知所云的,“你、你奸诈,你贼喊捉贼……最初的最初,明明是,你先惹的我。”
去年初冬在飞沙镇初见时,她的心性宛如一张白纸,对许多事并不会去深想,即便想了也未必明白。
可她自小就是学什么都快的,只是许多事从前没有人教,或者教的人自己也似是而非,便导致她初初踏出红云谷时,只宛如山间小精怪误入红尘,横冲直撞,懵懵懂懂。
经过近这一年的涂涂抹抹,如今的月佼已渐染上人间烟火之色,再回想之前许多事时,便能大致明白自己与严怀朗之间,是如何一步步到了眼下这般。
严怀朗这人,是个比她阿爹更高明的猎手,使了太多不动声色的花招,惹得她一步步就跌进了他的怀中,再舍不得回头。
面对她“突然正经”的自持,严怀朗的手锲而不舍地作乱,薄唇更是裹住了她红烫的耳珠。
“月出皎兮,佼人‘撩’兮,”他的笑音含混,一字一句随着那闷笑一同挤进她脑中,“你瞧,连你的名字都在惹我。”
月佼咬住唇角,强压住满身心那难受又欢愉的感知,闭目将头撇向一边,才哑声颤颤道,“严大人,请摸着心口说……究竟是……谁,撩的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