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讼师(1018)
两人过去,随即惊住。
一截篱笆墙明显有裂痕,然后又被人为地用草绳拴起来,如果不注意看,根本看不出来。
“草绳是新的。”单德全道。
“去问问僧人,最近有没有修过篱笆墙。”杜九言道。
以为小捕快去问,很快带着七八位僧人回来,他们异口同声,“篱笆墙是十月还没下雪前修的,再修要等到雪化开了。”
“这个草绳还是干的,草色也新,很明显是刚刚拴上去的。”单德全道。
他说着,将草绳割下来。
杜九言用脚踢了踢没有草绳捆绑的一臂宽的篱笆墙,随即这一段都倒下来了。
“断了!”单德全上去看断口,和杜九言道:“是新的断口。”
大家都围过来。
“是被人用力踹断的。”桂王道。
杜九言四周打量,这里很偏僻,离法华寺大殿以及素斋堂都有很长一段距离,就算有人想要到后山走动,应该也不会走到这里来。
“走。”杜九言感觉很不好,她有种不把这个人找出来,他很有可能还会再作案的感觉。
希望只是她胡思乱想。
大家跨过断掉的篱笆,分散着在四周去找。
桂王指着京城的方向,“往下再走一炷香就是去集贤书院的那条路,可以走马车。”
杜九言问道:“你们说如果春桃真的被杀了,而这个人又带着他走这么远的山路,他的目的是什么?”
杀一个人泄愤,杀了就会走吧。
为什么要带着春桃走?
“春桃没有死?”桂王道。
有道理,杜九言点头。
“还有一种可能,”跛子看着他们,低声道:“他认为就这么杀了一个人,并不能泄愤。”
所有人的脸色就很难看。
“跛兄,您这个说法很可怕。”蔡卓如凝眉道:“这世上真有这样的人?”
跛子颔首。
“这……想法越来越多,越来越可怕了。”窦荣兴瑟瑟发抖,“那他要怎么样杀一个人才觉得能泄愤呢?”
不敢往下想象。
“大概十年前,我接过一个案子。”单德全道:“有个人将他隔壁邻居杀了,然后用了一天的时间,用一把剁骨刀,将尸体剁成了肉泥和着糠喂猪吃了。”
窦荣兴和宋吉艺一脸惊恐地看着他。
有的事可以理解,可以想象,但是若真的发生了,依旧有着极大的冲击力。
“别、别说、说了。”宋吉艺道:“怕、好怕!”
杜九言道:“这样的凶手,性格多数沉闷且偏激,人格不健全。在和他接触的时候,这种人会给人以老实人的错觉,很不容易发现。”
“是!”尚德全道:“当年我花了两个月时间,跟着这个案子,将死者身边所有人都摸底排查一遍,最后还是一无所获。要不是凶手儿子从墙角的柴火堆里发现了一根手指,这个案子恐怕就成了疑案了。”
“凶手斩首了吗?”杜九言问道。
单德全应是,“性质太恶劣了,定案后没几天就斩了。”
“动机是什么?”
单德全对这个案子记忆深刻,所有的细节一直刻画在他的脑子里,“动机是因为孩子,案发三年前,凶手的儿子去隔壁玩,隔壁正在吃糖,但是看见他儿子后,却将糖藏起来,没有给他儿子吃。”
“他儿子回来说想吃糖,将这件事告诉他了。他一直记着,等到三年后两家妇人恰巧都不在家的时候,他潜入对方家里,用斧头敲死了对方。”
“直到三天后死者的媳妇从娘家回来,找不到人并发现床上有血迹,才报官的。那个时候,死者的身体已经成了肉泥在猪槽里。”
这种杀人手法,听着就令人毛骨悚然,难以置信。
“为这么一点小事就杀人。”窦荣兴道:“这种人太可怕了。”
单德全颔首。
杨氏跟在后面听得很害怕,忙小跑了几步走在中间。
“等下,”杜九言走到路边,从积雪堆上捡起来一只耳坠,下面缀着链子,链子底端是一个圆溜溜的小珍珠,她托在手心正要说话,杨氏跑了上来,尖声道:“是、是春桃的耳坠子。”
杜九言凝眉道:“你确定是她的?”
“我确定。”杨氏道:“她那天早上就戴着这个耳坠子,我还夸她耳坠子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