纸贵金迷(909)
女子很感兴趣,才要问详细qíng形,就被男子截了话。
“三菜一汤,荤素搭配好,快些上。”冷沉得,击人心鼓。
小二不好再逗留,应了是就下楼。
女子摘下斗笠,明艳照人的容颜,不是采蘩又是谁?
她无视对面斗笠下she出的不赞同目光,望出窗外,“一路不是在车里吃饭,就是戴帽子吃饭,我长成这样又不是我的错,gān吗要我遮遮掩掩?赶路也就算了,现在就快进山,让我透口气。如果这时要找我麻烦,肯定也不是好东西,拿来喂游蛟升云。”
独孤棠也拿下斗笠。没办法,采蘩一露脸,这桌立刻成了聚光热处,楼上吃饭的人眼睛都不看着碗了。他状似不经意,目光慢慢横扫一圈,顿时冷下不少。
“就是快进山了,才更要小心,也不知道城里有没有天衣教的人。”在采蘩身上的蛊毒解去之前,他不想làng费半点工夫。
“不是说在深山里吗?一般人根本找不到的神秘地方。”采蘩想看海,“我们去望海镇跟小二说的那位聊聊,也许他真能帮得上忙。”
“我有地图。”就在数日前,他收到庄王妃手绘的地图。
“她离开那么多年,未必记得清楚,而且又是毒沼,又是迷阵,有地图也无用。三十里地也就半天来回,去一趟吧。”是因为中毒的关系吗?想她近来听话得很,独孤棠的气焰反而越高,因此加重语气,“我一定要去。”
“庄王妃在山里出生长大,怎么可能记不清楚?”不需要什么引路人,他会带她进入被南山人敬若神明的天衣教,然后治好她。
采蘩的蛊毒很奇怪。本来应该中蛊后就要发作,七天内该服第一瓶解药,却在两个月后才疼痛难当。服下第一瓶药剂后,到现在都没有犯疼痛,已经又超过了一个月。邈手和丁二联合得出的结论是,这条虫本身生了病,因此毒xing弱,攻脑也慢于预想。但不管是什么原因,都为采蘩和他争取了更多宝贵的时间。
不过,独孤棠不敢随意挥霍。
“你知道我运气一向不错,说不定去望海镇有出乎意料的收获。再说,就算没有,一生能看一次海,也——”好字还没说出来,桌子突然塌了。
独孤棠硬生生捏碎了桌腿,脸上却在笑,“夫人是好记xing,却怎么老犯糊涂,总说为夫最忌讳的事。既然如此,我们gān脆在城里住几晚吧,看海就看海。你想gān什么,我都不阻拦你。可我对你想gān什么,你也别叫苦连天。”
采蘩咬唇,眼波若泓,当然听懂独孤棠的意思,那三日三夜的意思,“我不过要半日,你却花几日,十分不公平。”
“等你身子好透了,我给你公平。”吓她而已,哪里真住得下来,他受得煎熬别人根本看不到,开始做噩梦了,都。
“好,好,好,都听你的,行了吧。”她欠他的,大概。
小二端着菜吆喝菜名上楼,先看到桌子塌了,再看到采蘩的容貌,当场怔傻在那儿。
独孤棠虽然有点不慡,却因采蘩收了玩的心思,也不再随便吃gān醋,拉着爱妻换了桌坐。
吃罢饭,一点都不耽搁,直往深山里行去。那时两人都没想到,小二口里的那个采参人会成为他们旅途中的不速之客。
刚开始几天,还能看到村落人家,然后随着林子越来越密,再难见人烟。这日,告别了一个很小很小村庄。那里的人说车马都不能再前行,因为里面是山神居住的圣殿,还有通往天门的天梯所在,独孤棠和采蘩便知道离天衣教不远了。弃了车马,背着简单必要的行李,两人在村人敬畏的眼神中步行进入原始森林。
要感谢紫鹛,避过不少致命地带,在日光稀疏的茂密林中艰难走了数日,终于来到一片较为平坦的山地。有碧绿的糙地,gān净的溪河,阳光明媚灿烂。
独孤棠决定扎个帐篷休息一日。风餐露宿的行进法,就算是他都觉得累,更别说采蘩了。但他的妻入山以来竟然一个怨字也无,让他心疼,钦佩,更爱极了她。男人像他这般幸运,能有一个相伴走天涯的妻子,少之又少。
采蘩当然没意见。她不怨,不代表不累。事实是,她的脚起泡,四肢泛酸,累得骨头嘎吱嘎吱响。而且,后来独孤棠背她越来越频繁,她觉得这么下去,还没到天衣教总坛,两人就会一起累死。
独孤棠搭帐篷的时候,采蘩躺在糙坪上晒太阳。晒着晒着,有点半梦半醒的感觉,想到一个奇怪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