纸贵金迷(847)
“不会。在成为你师父之前的庄王很假,蒙起面来当向老爷子的走卒是为了宣泄傲气,当你师父之后是为了弥补过去·最后弃了所有回归庄王的却是脱胎换骨的庄王了。”自己也觉得拗口,但采蘩认为庄王和向老爷子就是一类人,深谙舍和得的平衡。
“所以,我可以信这个庄王一次吧?”得到老婆的支持,原来那么重要。
“信归信,别全押在上面,因为命是我们自己的。”采蘩对独孤棠眨眨眼,“咱们自救吧。”
独孤棠好笑·“采蘩姑娘的心眼一如既往得小啊。”
“那是最深刻的回忆了·怎么能忘掉呢?我打算时不时要拿出来晒晒太阳,保持新鲜·讲给子孙后代听。”采蘩比独孤棠笑得还欢。
突然里帐的门幔掀开,走出来一个人。
连独孤棠都怔了怔·因为他竟丝毫未察觉里面有人。
采蘩看清那人,却神qíng轻松了,“老兵,你能把神出鬼没的秘诀告诉我么?穿梭于千军万马之中,来去自如。”
邢老兵嘿笑,“我哪有那么大本事,只熟用了脚下功夫,像我这样不起眼的小兵又好混过关。我来告诉你们,西穆王今夜要出兵灭假扮北牧的匪类,然后就轮到拜访北周独孤少帅。”
“老兵,向琚有没有怀疑你?”独孤棠似乎并不在意这个消息。
“应该没有,不然还能有命?”邢老兵拍拍胸脯,“放心,我见势不妙就会跑的,到时候可不跟你和女大人道别了。”
“不,不用等到不妙-的时候,你今晚就跑。不过跑之前,帮我做件事。”独孤棠嘱咐完了,又道,“老兵你要没地方去,等我和采蘩要离开长安时,可以跟我们一道走。”
采蘩咦了一声,“你跟我要离开长安?去哪儿?为什么?”
“两位还没回到长安呢,现在说这些还很●远。”邢老兵感觉自己得当这个和事老,“总之,少帅话我听进去了,到时候怎么样就看缘份吧。”
采蘩叫住邢老兵,“老兵,是你帮我解了毒吗?”
邢老兵摇头,“没有,我哪里懂那个。”
采蘩想了想,“可你那天既然送了一大碗粥,后来怎么又送来水呢?”
“不是你想喝水吗?”老兵神qíng不解,“你让人传话说渴的时候,我还纳闷了一下。”
她没让任何人传过话。采蘩忙问,“那人是谁?你认不认识?”
“呃——没瞧见那人的脸,听到声音回头看,人已经不见了,我还特地追出帐外,结果也瞧不出什么来。让女大人这么一问,好像确实有奇怪的地方。”老兵想起一处细节,“煮开了的净水都放在大缸里,但那天缸里空了,只能用储备坛子里的水。那些坛子平常放得很高,当时却有一坛就在我眼皮底下。”
“似乎是有人刻意拿下来的,为了让你顺手。是不是有这样的感觉?”采蘩的敏锐从造纸延伸到别处。
老兵连连点头,道不错。
采蘩也不再留他,目送他走了之后,对同样若有所思的独孤棠道,“除了你和老兵之外,还有人混在向琚那边,你觉得会是谁。”
“不知道。”独孤棠想不出来,“向琚阵营的人或者十分忠心,或者被控制得极严,由上到下有一套用人的制度,为防细作从内部着手。如果不是阿布奇异寡言,还有乌睿那种不管别事的人,我恐怕很难混入。至于邢老兵,他一直在使团待着,多半建了直线关系,又是帮厨,容易遭人忽略。”
“而且望山才对我动手,邢老兵就来了,显然那人早知道望山的打算。如果不是近身获得望山信任的人——”采蘩苦笑,“虽然向老爷子也露面了,但其实我们对他们的实力了解很少。吴姬姐姐说老爷子最大的本事就是绝处逢生,我认为他越是险境越有能力生存。他隐姓埋名的这些年不会只造造纸养养孙而已。
周帝衰弱拉拢太子这些动作,胜古纸坊烟雨阁这些地方,和西穆王联姻,将萧公主送给北牧,与高丽做jiāo易,到底形成多大的势力,已经不是我能想像的了。所以真希望能知道帮我们的是谁,也好多两分顺利离开的把握。”会是谁?
“时候到了那人肯定现身。连我们都不知道他身份的话,向琚他们也不会察觉,而且你说得不错,那人可能处于比较重要的地位,为向琚或望山信任。他能隐藏得越久,对我们似乎也越有利。”和采蘩的想法不同,独孤棠更希望这是一颗决胜棋,“现在就用掉的话,有些可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