纸贵金迷(320)
“你不是说过吗?庶子要有出息,那就本末倒置了。至于我的年岁嘛,你当爹的都不知道,我记着gān什么?”一只杯子飞过来,头不动,手掌捉个正好,但往地上摔了个粉碎,冷笑道,“哎呀,好疼。”
国公老爷一拍桌,桌子立刻散了架,“你这个臭小子,眼里还有我吗?”
“没有。”棠大公子则往胡黎那儿一指,“你要跟我打,就让那女人把另一半解药给我,不然胜之不武。”
定国公面色难看之极,突然踏大步而来,对着儿子当胸便打了两拳,“不孝子。留着你也是气死我,还要什么解药,死了我大不了白发送黑发!”
独孤棠先是脚下纹丝不动,又在瞬间跌坐地上。口吐鲜血,眼睛却不眨,脸上似笑非笑。
定国公下手有轻重,还不至于真要打死自己的儿子,但看他吐血,心里大吃了一惊,又不好在面上显露懊恼。沉声道,“你居然成了个绣花架子?好看不中用?”
“那个你给我找的妾,想要谋害亲夫,每次解药都拖到最后,我内伤不愈已有半月。”不但是个绣花架子,还得是个爱告状的绣花架子。
定国公立刻一眼看过去,面沉似水。
胡黎仗着有人撑腰,还嘴道。“大公子个xing倔qiáng,体质超乎寻常得qiáng健,在船上处处为难妾身。还差点要了妾身xing命。妾身若及时给他解药,恐怕他早就杀人逃跑了。妾身也是不得已,请主爷见谅。”反正又没死。
“奇哈子,事qíng可如胡黎所说?”定国公找人辨真伪。
奇哈子的视线从胡黎转到独孤棠身上,声音yīn寒气十足,“大公子已经离开三年多,要劝他回来并不容易。胡黎也是替您心急,手上难免过了分寸,我已教训过她。大公子的内伤不重,多半是路上奔波疲累体内积了淤血。国公爷这么一打。正帮大公子清了淤积,是好事。等会儿我为大公子把脉开药,调养几日必会痊愈。”
“这倒是新鲜,我竟不知挨打还能清淤血。定国公大人要不要再打几拳?不是要白发人送黑发人吗?”独孤棠站起来,也不擦血,专碍有些人的眼。
定国公相信。这么下去,他会被气到吐血,“胡黎,给他另一半的解药。”
“主爷,由我来控制他体内毒xing较为妥当,不然全解gān净,他不听话怎么办?”胡黎走上前,却贡献了一个歪主意。
啪——她挨了一耳光。
“他便是不孝子,逆子,那也是我儿子。你控制我儿子?”定国公一巴掌毫不容qíng,打得她面颊顿时又红又肿,“我看你容貌不俗又会用药,颇为能gān,想你助他一臂之力,才让你去伺候他。今后若还有害他受伤的事,不论什么理由,你的命也别要了。”
独孤棠的狠哪儿来的?继承他爹的。
胡黎再不敢吭声,将解药拿出来,委屈着表qíng递给独孤棠。
奇哈子却是落井下石之辈,看不得定国公为独孤棠出气,“胡黎虽任xing,却也因大公子说了伤她心的话。少主还让奇哈子转告主人,胡黎若还在他眼前晃,除非您毒死他,他一定取这个女人xing命。所以您要舍不得,赶紧收回去自己留着用。”只字不漏。
定国公果然受挑拨,尤其是最后一句让他胡子都抖,“你……你……没大没小没皮没脸的东西,竟说出这等大逆不道的话来,我……我……揍死你!”拳头生风,力劈千斤,不,儿子。
独孤棠服下解药怎么还可能乖乖挨打,一边闪一边说,“我三年没回家,当然不会碰过这个女人。在船上,她毒我,就算口口声声说妾身,我也没兴致。更何况她不是正经妻室,没拜堂没dòng房,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定国公如此看重她的能gān,留着用有什么?你身边侍妾不少,多一个不会有太大不同。”
在这个地方的独孤棠,不是冷qíng的孤客,不是圆滑的棠掌柜,是逆天之子。
定国公这时候真心想劈死他算了。
“父亲,听说弟弟回来了。”一个欣喜的声音,一个漂亮端庄的美人,令这对父子动作全停,并同时笑容满面,就好像刚才的你追我杀从未发生过一般。
“兰儿,你既然不舒服,就该好好休息才是。”定国公恶狠狠瞪过儿子,对女儿的目光刹那慈爱。
独孤棠笑着,望着,宝石眸子里折现温暖的光,但一句话也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