妾本贤良(499)
水慕霞轻咳了两声,看一眼丁阳和钱天佑他轻轻的纵到马车后面弯下腰去拣自己的大氅,可是忽然间的头晕目眩差点让他摔倒在地上;幸好,有人扶了他一把,且递上一方手帕来。
抬头看到是晋亲王,水慕霞微笑借力直起身来,脸上是不正常的cháo红、额头上还有些微汗:“谢了。”他接过手帕轻拭嘴角的血迹后把手帕塞进怀中:“王爷你就送给我,当作是定qíng信物吧。”他还有心玩笑。
晋亲王的脸色猛得一黑放开了水慕霞的胳膊:“你的舌头,有些多余了。”倒底担心水慕霞的伤势,他看看水慕霞:“扯到内伤了吧?你们家的人还真是狠。”但倒底是人家的家事,他一句话点到即止:“不行去马车里吧,不要逞qiáng了。”
水慕霞又咳了两下子,目光一黯后转过脸去,再转回来时又是一脸的笑嘻嘻:“我没有事儿,这点小伤不过就是为了让你心疼,方能让我看到王爷对我怜惜之意。”太多的事qíng他不想提、不想说,便都以一笑而遮之。
晋亲王看水慕霞又是一咳嘴角再次出现血迹,无奈的过去在水慕霞身上拍了几下:“要让墨随风瞧瞧才成。他,怎么还没有到?你,也给本王有个正形,不然……”他没有说出来,因为说了也白说。
水慕霞嘿嘿一笑,摇摇头:“走吧,看看去。天佑不是那人的对手,万一那人当真气怒而失手,我们就当真是有麻烦了。”
钱天佑还在和丁阳胡搅蛮缠,而丁阳和钱天佑理论是绝对占不了上风的:他和钱天佑说理,钱天佑就和他讲歪理;他生气不讲理了,钱天佑偏又扯着他说道理,当真是弄得他一肚子火气,可是却无处发作。
紫萱看到披上大氅的水慕霞:“怎么样?”她知道水慕霞是受了伤得,原本就是想让他坐马车但他不肯,非要骑马不可;刚刚丁阳一拳之威弄惊了两匹马,水慕霞为了救人而加重了内伤。
水慕霞并不只是为了救紫萱,如果不理会那匹惊马任由它冲出去,四周那么多看热闹的百姓,会伤到多少人?因而他就算是有伤也不得不救。
“无事。”水慕霞看向丁阳:“一时半会儿的,还不会让人那么轻易的害死。”
丁阳急得大叫:“水兄,你我jiāoqíng非同一般,我岂会有加害之心?”这种误会是绝对不能有的,被太后和萧家记了仇,他日后在京中走路都要小心些才成。
晋亲王冷冷的道:“好了,上路。”他说完翻身上马,看向紫萱:“大阳族的事qíng为重。”
紫萱点头:“王爷说得,此事先放到一旁暂时不论吧。”她说完看一眼丁阳:“丁大将军,你还不走?是不是想把这匹马也打杀,让我们赶不及出城你才会高兴?”
丁阳看着紫萱,想到她在坤宁宫里的挑衅笑意,再想到宫门前的刁难,然后想到刚刚的惊马:这一切是朱紫萱故意为之吗?尤其让他心惊的是紫萱所说得那句“经历了两次惊马”,的确是两次,因为他都在场。
第一次是他在惊马下救了朱紫萱,只是不小心坏了她的清白;而这一次救人的却不是他了,朱紫萱的清白并无半点受损。他再看一眼朱紫萱——应该只是无心的话吧?现在算算快四年前的事qíng了,他实在是想得太多了。
因为心里惊疑不定,再加上被钱天佑胡闹半晌,丁阳如今肚中的恼怒已经消散掉,闻言也不作声缓缓的转身,和平知寿再次向前行去。只是他眼中闪过的忧心忡忡,平知寿也看得清清楚楚。
平知寿现在很想扑过去把丁阳打个半死,因为害人也不是这么个害法啊,自宫门前这个丁阳就不肯消停:人在屋檐下啊,他丁阳大爷不知道现在要低头的吗?不低头也成,反正他也恨不得有人能多骂两句,代他也出口气,但是动手就太不应该了。听听,人家辅国郡主说了,此事暂时不提——那要什么时候提?他只求人家不要缴旨的时候再提!
真是被丁阳害死了。他暗暗瞪一眼丁阳,心里盘算着不能再和丁阳共进退,和他在一起倒不如他自己反正更好些;于是打定主意要和丁阳划清界线,不想被他连累到自己。
现在百姓们对丁阳的恶感更甚,因为他在闹市中出拳打马儿,那马有个不惊吗?如果不是有萧家的大公子和晋亲王在,今儿还不知道要伤多少人呢?因而越发没有中听的话,使得丁阳渐渐心中又积出怒火来:这些贱民敢如此对他指指点点,实在是该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