妻居一品(634)
二品以上的官员才能享受太医诊脉,勋贵并不受品级的限制,
“四弟怎么如此的死心眼儿?信阳王是安国夫人的亲孙子,说上两句也就当做训斥了,你同他jiāo好,被说上两句料想信阳王殿下也不会责怪你,在他眼里不过是微不足道的小事,但在咱们府上可是人命关天的大事啊,母亲一旦有个万一,咱们做儿子得愧疚死。”
尹承焕说得恳切,尹承善眯着眼睛,“最近御史没少盯着信阳王府,一旦有风chuī糙动,御史一定会弹劾信阳王越举,太祖明训,二品以下的官员想邀请御医,必须得皇上首肯,信阳王府树大招风,更应该小心谨慎。”
丁柔抬了抬眼儿,看向尹承焕...他真是为母焦急?也许有,但没准想让信阳王弄个灰头土脸,虽然尹承焕用银子平了账本,但亏银子的事qíng他是知道的,杨氏的私房在他眼里就是他的银子,毕竟是长子,将来分家会得绝大部分。几万两就这么无声无息的亏了,如果不是查工部的账本,亏不了这么多。
而且据说他挪用银子时做得假账不甚gān净,被人看出端倪来,他又花了一笔银子才堵住知qíng人的口,但检察院的人不是吃gān饭的,听尹承善偶尔提起,尹承焕的考核成绩中下,这对他的仕途是极为不利的。
他不去想自己的过错,却想着报复安国夫人,丁柔眼里滑过厉色,听他说:”远近亲疏,四弟分不清?母亲一旦有个好歹,你就是天底下最大的不孝子,你能为给个姨娘请动太医,母亲你却...不孝啊。”
尹承善回道:“身为母亲嫡长子的大哥,母亲最看重你,也是最疼你,大哥如果您认识几位贵人或者官居二品,还用得上在此为难我?”
尹承焕脸煞白,跪伏在地:“母亲,儿子不孝,儿子无用...呜呜...”
尹大学士脸上挂不住了,“孽子,你见过二十多的二品大员?你这不是打你大哥的脸,是看不上我啊。”
尹大学士拿起藤编就想着打尹承善,丁柔闪身出来,拽了拽尹承善的袖口,“你别同父亲拧着。”
丁柔柔声劝着尹大学士,“父亲息怒,夫君不敢看不上您,您不是,夫君也无光彩。”
尹大学士攥紧了藤条,丁柔瞥见尹承善僵硬着脸,暗自摇头,亲人之间的伤害对他来说是最深的,看来以前没少挨尹大学士的打,他受最正统的儒学教育,虽然不会迂腐到父亲让做什么就做什么的地步,但总是对父亲是敬畏的,也希望得到他的认同。
“父亲且为夫君想一想,信阳王的好友可不是但是夫君一人,他为夫君一再破例的话,那旁人求到他面前呢?太祖留下的明勋不就不作数了?夫君能借上力的朋友本就不错,信阳王殿下出身贵重,一旦认为夫君不厚道,对夫君的名声会有影响的,对他将来的仕途也不好,父亲总不会想着夫君碌碌而为,夫君光宗耀祖您脸上也有光彩,到时谁不说您一句教子有方?”
尹大学士虽然心底一万个希望尹承善仕途蹉跎,将他的官运都匀给嫡子,但这些话总不能放在明面上说,藤编也打不下去了,冷哼一声:“可他也不能眼看着夫人病重不理会,是他的仕途朋友重要,还是夫人的安危重要?百善孝当先是做人的根本,他连这都不知道,往后不见得有什么好前程,”
尹承善垂下眼帘,此时尹娴一脚踢开了伺候杨氏的尹承善生母,汤药洒在她的手臂上,手腕烫了红疹子,尹娴骂道:”没用的贱人,我娘这样都是你害的。”
“八小姐。”她缩着身子跪在地上,懦弱的说:“是妾没伺候好太太,是妾的错。”
尹承善身子晃了晃,眸光充满了愤怒,“尹娴...”
“四哥心疼了?”尹娴眼里闪过嘲弄,“我就知道你心里根本就没有母亲,说什么关心信阳王殿下,还不是因为病重的不是她?你一直记得你是从她肚子里爬出来的,但忘了养大你的是母亲,给你吃穿住用,帮你娶媳妇的是母亲。”
尹承善再能言善辩,才学上再出色,但同女子辩驳撕捋也是做不到的,丁柔慢慢的走到跪倒认错的生母旁,搀扶起她,看着尹娴挑眉,丁柔才说道:“夫君孝敬母亲,但也不能忘了生恩,父亲方才才说过百善孝当先,孝顺母亲同姨娘并不矛盾。”
“八妹妹,我当嫂子的提醒你一句。”
尹承善的生母身体颤抖,想要挡在丁柔身前,但她害怕的做不到,眼里满是凄苦,她知道儿媳妇在帮她,自己是没用的,帮不了儿媳妇,但不想着丁柔被她连累了,软糯的说:“妾...四奶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