妻居一品(4)
“那对瓷瓶是老爷给六小姐的,你不能拿去。”
丁柔能听出柔弱女子声音是发颤的,不能拿去仿佛用尽了所有的力气,是最大胆的一句话,丁柔迷惑了,六小姐是叫她吧,难道家道中落,被人bī债?丁柔有种感觉,事qíng绝不简单,脑中零星的闪过几个片段,丁柔串联不起来来,脑海中的宅子很大很奢华,人也很多,每一位出现脑海中的女人,无论是年岁大小,都是满头珠翠,珠光环绕,丁柔脑中最后的印象停留在一位少女的眼睛上,仇恨嫉妒,丁柔捂住你额头,太像了,那目仇恨的目光太像丁敏了,她是谁?丁柔记不住少女的长相···
“就因为老爷赏得才值钱,才能变卖了去给六小姐抓药。”
“不行,不行。”
“你既然想救六小姐,还心疼瓷瓶,庄子上可没碎银子可使,六小姐的用得药可都是尚好的。”
柔弱女子回眸看了看chuáng榻上的丁柔,水盈盈得眼眸透着无悔得慈爱,丁柔被那双眼睛吸引,忘记了她最瞧不上懦弱之人,好像母亲,前生丁柔五岁时,父亲,不,丁振宇碰见了真爱,和母亲离婚,母亲是善良的成全他们,竟然没带走任何一件东西,直到签了离婚书后,才知道又有了身孕,母亲带着丁柔去小城镇生活,日子过得艰苦,生下丁敏后母亲身体一直不好,丁柔从小就很懂事,照顾母亲,照料丁敏,谁欺负母亲丁柔就敢打回去,有人说丁柔是没爹的野孩子,丁柔能将rǔ骂她的人掀翻在地,打到他们求饶,几次较量下,丁柔成了那片的大姐头,号令一出,无人不从。
丁柔最遗憾的就是在她以全省状元的成绩考入北方大学时,母亲病逝,丁柔眼角湿润,至今难忘母亲最后欣慰的笑颜,‘我的小柔是最坚qiáng的,小柔答应我,不做小三,不做继室,不做后妈。’
丁柔攥紧了拳头,她是答应了母亲,不会破坏任何人的家庭,可丁柔却被从小照料长大的丁敏···丁柔从不后悔设计的丁敏孟浩然,也不后悔将丁敏送去jīng神病院养老,只是遗憾母亲会为了丁敏而伤心。
柔弱妇人咬了咬牙,慢慢凑手腕处褪下一个足金手镯,有挣扎,有不舍,懂行的丁柔看得出手镯比那对瓷瓶值钱,也是柔弱夫妇人最宝贵的首饰,兴许还保留着她的一段美好的回忆。
“你拿去变卖了吧,六小姐的药不能停啊。”
胖婆子眼睛眯成一道fèng隙,掂量着手镯,越发的满意:“要不怎么说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呢,您手指fèng漏出一丁点,就够奴婢享用不尽的了,那对瓷瓶是老爷赏给六小姐,回不去主宅,总是个念想不是?”
“那对瓶子是六小姐的命啊,我怎么样都好,可六小姐不能有事的。”
丁柔阖眼,死死的攥住身下的褥子,她怕会bào起,夺过镯子,瓷瓶是命?笑话,大笑话,丁柔才不认为什么老爷赏得瓷瓶是最宝贵的,原身体的记忆有些凌乱,丁柔不了解眼前的一切,不敢轻举妄动,只能将镯子记下,看那胖婆子的贪婪目光,定不会舍得当了镯子,总有机会再拿回来的。
丁柔已经不知不知觉之间,就将柔弱妇人护在身后,只是为了那双酷似母亲的眼睛,温润慈爱,如果说丁柔上辈子有遗憾的话,就是子yù养而亲不在。
第三章清醒
柔弱妇人唤丁柔六小姐,在疑似明朝的古代,只有两种可能,一是她是六小姐的奶娘,二是···丁柔最不甘心的她为庶女,柔弱妇人是这具身体的生母,从短短几句谈话和脑海中残留的记忆可知,丁柔可能不仅仅是庶女,还是个失宠被赶到庄子上自生自灭的庶女。
丁柔深感无奈,前生日子过得再艰难,她都是堂堂正正的,老天爷不是厚爱丁柔,是故意玩她,丁柔很清楚一名不得宠的庶女在古代会有什么样的境遇,丁柔甚至能感到老天的嘲弄,你不是发誓不当继室不当后妈,不为小三的吗?丁柔攥紧拳头,虽然对朝代陌生,环境陌生,丁柔也不会受命运的摆布,我命由我不由人,为了生存,丁柔可逐渐的融入古代,但丁柔不愿放弃坚持底线,她发下的誓言,不能因时空变化而作废,丁柔倔脾气上来,她就不信走不出自己的路来。
帐子帘被挂起,指腹有茧子的手摸了摸丁柔额头,只听见放心的舒气声:“谢天谢地,终是退热了,小柔,你醒了吧。“
柔柔弱弱却溢满关切的话语,丁柔心软上一分,没人可以选择生母,她就算是妾,也是生母,即便xing子懦弱,也在尽她最大的努力救治女儿,哪怕将她全身上下最宝贵的镯子jiāo出去,只为了保留女儿最看重的那对瓷瓶,她也心甘qíng愿,一句你醒了吧,丁柔差一点就睁开眼睛,眼角濏出眼泪,丁柔一直认为她是坚qiáng独立的,不要任何人怜悯疼爱,即便面对丈夫和妹妹偷qíng背叛,丁柔都没掉一滴眼泪,可此时她想哭,想投入到柔弱妇人的怀里大哭一场,只为了那一份丁柔怀念的母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