妻居一品(367)
丁老太爷身子拔高了一分,满是笑意的看着丁柔,丁柔垂下了脑袋,心跳有些快,他是写给尹承善?
“你祖父我曾是燕京学院的老师,尹承善我没教过,但他...他是燕京学院的学生,我给他去封勉励的书信,谁敢有异议?”
丁老太爷笑意更浓了一分,尤其是见丁柔难得一见的露出一丝的局促,“不收他做徒弟真是...真是我...”
“祖父。”丁柔脸上娇嗔一闪而逝,很快恢复了平静,她学不来闺阁小姐装糊涂,学不来她们装羞涩,更学不来他们明明知道却敢说,如果不将想法说出来,谁又能了解?
“他本来是探花郎,是陛下看重的青年才俊,今日廷杖后,才名更显,我记得祖父说过,若想要扬名立万,一是天牢走一趟,二是受廷杖之刑,他父亲是当朝大学士,同样256文学,家学渊源,以前他因庶出...耽搁了些,他如今今非昔比,相中他的人怕是极多。”
多少好人家肯以嫡女下嫁,丁老太爷笑容僵在脸上,丁柔笑盈盈道:“您不必为我可惜,我从未觉得比旁人差什么,尹探花再好,他总是尹大学士的儿子,总是一团乱的。”
丁老太爷重重的叹了口气,对丁柔的婚事有些为难,嫁得低了可惜了她这分蕙质兰心,嫁高了...名门望族当家人不会娶庶女,尹承善是合适,但如丁柔所言,他那位嫡母,那位生母,尹府上下也够愁人的。
丁柔打算起身,丁老太爷按住了她肩头,“你代我写书信给他。”
“祖父。”
“听话。”
丁柔抿了抿嘴唇,提起毛笔道:“请祖父说。”
丁老太爷醇厚的声音在书房响起,勉励他再接再厉,劝解他戒骄戒躁...丁老太爷说得很凌乱,想起一句说一句,丁柔不能照搬,唯有转化为她的意思,写在宣纸上。
丁老太爷站在窗口,凝望着院子里丁柔洒下花种子的地方,“写一首诗词缀在其后。”
丁柔想了想,莫道前路无知己,天下谁人不知君。写下了最后一笔,chuīgān了墨迹,丁柔捧给丁老太爷看,“您看成吗?用不用我再撰写一遍?”“你写得很好,诗也用得好。”丁老太爷对丁柔太满意了,她竟然选了这首诗词,知己“知己好啊。”
丁柔淡淡一笑,将信笺放好,丁老太爷在信封上用印,并命人送去尹府上。丁柔如常的收拾笔墨纸砚,丁老太爷摇了摇头,是不指望她再露出局促了。
“二丫头如何?”
“孙女以为,二姐姐会给祖父一个惊喜,她是想通了。”
丁老太爷点点头,外面有人回话:“六小姐,有您的信笺。”
“你去吧。”
“是。”
丁柔弯了弯膝盖,走出书房,丁老太爷摇头叹息,珍珠同鱼目你可分得清楚?
丁柔回到自己的屋里,岚心迎上来说:“方才三小姐来过,说是李思小姐下了帖子。”
“她还说了什么了?”丁柔看出岚心的犹豫,坐下后拆开钱昭送来的书信,里面是钱老爷亲笔所写,给了许多资料,并对丁柔表示感谢,不是她提醒,钱家怕是有大难,经过这么一脑,军需会被重提,钱家借着孙家脱身了。
信的末尾写钱晴下月成亲,下嫁管事,并不是招婿入赘。丁柔嘴角弯起,钱老爷是个很聪明的人呢。下嫁同招赘是两个概念,虽然实际上差不多,但给了钱晴的丈夫脸面,赘婿,在大秦太伤人了。
“六小姐,您有没有听?”
“哦。”丁柔这才对丁敏表示关心,岚心说:“三小姐埋怨您独自外出,没同她一起去看尹公子。”
丁柔揉了揉额头“随她。”
倦意上涌,最近几日她太累了,躺在chuáng上,丁柔脑子里还模拟着丁惠的事qíng,仔细盘算有没有遗漏之处,既然她cha手,事qíng得做的圆满些,她脑袋枕着手臂,你被廷杖得名,我打了渣男,照样让旁人好,名和利……,全要了。
廷杖后尹承善回尹府养伤,看着伤势很重,但刑廷杖之人得了上面的暗示,下手很有分寸,伤及皮ròu而不动筋骨,以尹承善的身体素质养个半月准好,还不带留下伤疤的。
自从他回府后,尹府里就没消停过,登门的人不少,而且都是来看望尹承善的,让尹府当家夫人吴氏很内伤,除了背地里骂自己的儿子不争气之外,她此时面上不敢亏待尹承善,只是说几句风凉话,让他生母立规矩伺候着出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