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闺记事(910)
他去年在庐州。七月份的时候热感冒过一次,那次也挺严重的。
到了京里,那么冷的天,也没有染风寒。到了春夏时节交替。他的身子不能适应太过于明显的气温变化,就生病了。
燕山从前似乎经常这样。
顾瑾之还替他把脉。
等晚上朱仲钧回来,想和顾瑾之说话,却发现顾瑾之不在屋子里。
他以为顾瑾之去了顾宅,就问身边的丫鬟:“王妃呢?”
“在大少爷那里。”丫鬟回答道,“大少爷生病了……”
朱仲钧心里一紧,燕山生病,对他们夫妻而言,是最可怕的事。朱仲钧衣裳也不换了。连忙也往燕山那边赶。
他一进屋子,就听到顾瑾之和燕山说话声。
燕山说:“……药不苦。娘,明天可以不喝吗?我已经好了。”
朱仲钧不由笑了笑。
明天就不想喝了,足见药是苦的。
燕山却安慰着顾瑾之。
他这么小的年纪,经常有着超脱年纪的懂事。让朱仲钧和顾瑾之都感动不已。
燕山的温和善良,是天性里带来的。
“燕山乖,娘明天再给燕山号脉。若是好了,明天就不吃了。”顾瑾之笑着,把燕山搂在怀里,继续喂他吃药。
直到朱仲钧进来。
燕山喊了声爹。
朱仲钧上前,摸了摸儿子的头,然后问顾瑾之:“燕山怎么了?”
“小疾,有点风寒。”顾瑾之回答。
朱仲钧眉头不经意轻蹙。
对于燕山来说,再小的病都是大事。
他的病总是不容易好。
用顾瑾之的话说,他身子虚弱,无法祛除外邪,使得外邪伏体,渐渐成了伏邪,久治不愈。
朱仲钧面上,也没有表露出担心,笑着道:“的确是小疾。”
然后他也坐下来,陪着燕山说话。
他问燕山,今天和师傅习武得怎样了。
“……爹,我不想习武。”燕山道,“师傅说,二弟有天赋,我没有。爹,我想描红。十舅舅那边有描红的本,他要送给我,我能去拿来吗?”
他觉得习武很累。
彦颖经常到处跑,他比较结实。虽然蹲马步是痛苦的,彦颖却能坚持下来。
燕山却不行。
他每次蹲马步,时间不及彦颖的一半。而拳脚上,他总是做不到位,师傅每次都需要停下来,一个个纠正他的动作。
他的手脚都酸楚难当。
他一开始就手脚酸,他告诉了娘。
娘劝他坚持,说慢慢练,以后就不酸了。
可二弟到了后来,蹲马步的时间越来越长,手脚也不酸痛了。可燕山仍是没有进步。
他远远落后于二弟,又累,这让燕山失去了习武的信心和热情。
他知道自己生病时,父母会特别溺爱他,他就趁机说了自己的想法。
孩子都有自己的小精明。
“你想学写字,这很好啊。”朱仲钧笑道,“我明日给你买描红本。但是,习武能强身健体。燕山,你若是生病了,爹娘都担心呢。习武之后,就不会再生病了……”
燕山抿唇想了想,眼神怯怯的,不情不愿点点头。
顾瑾之则轻轻吻了吻他的额头,说:“燕山,你爹说得对。习武可不能半途而废。以后不管做什么,都不能半途而废……”
燕山似懂非懂的说了句好。
他喝了药,很快就睡了。
顾瑾之和朱仲钧从里屋出来,顾瑾之对他道:“我今夜歇在这里。万一他夜里发烧……”
朱仲钧拉了她的手,道:“你怀着孩子呢。不能熬夜。我守着他吧。要是他发烧了,我再叫你。”
顾瑾之想着,自己若是不重保养,肚子里的孩子再不健康,她的内疚和负担又多添了一层。
她不能再有儿子不健康了。
“你白天还要上朝……”顾瑾之犹豫了下。
“没事,我扛得住。我一个大老爷们,偶然熬个夜算什么?”朱仲钧揽了顾瑾之的肩,打断了她的犹豫,道,“我送你回去。”
“我就歇在这边的暖阁。你守着燕山。要是有事。随时叫我。”顾瑾之道。
朱仲钧点点头。
时辰尚早。朱仲钧问顾瑾之:“你用了晚膳不曾?”
顾瑾之今天忙着照顾燕山,根本没想起晚膳这回事。
看着燕山已经熟睡,想到彦颖和彦绍只怕也未用膳,就道:“还没有……”
她让人去把彦颖和彦绍都领过来。一家人吃了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