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闺记事(766)
“才出生的孩子,能怎么治?”顾瑾之道,“需得从父母身上入手。我也没有十足的把握,况且夜里也连凌三麻子的面相都没有看清楚,也不知具体情况。我明日登门。再去看看。你一个人在家,没事吧?”
“没事。”朱仲钧笑道,“你带着几个护卫,事事小心些。”
朱仲钧来这个世界的时间不久,他又是个男人,有人告诉过他女人不应该抛头露面,可他的感触不那么深。
他觉得人是平等的,女人做自己的事业,是她人生积极向上。
每个积极的人生,都应该获得尊重。
况且,顾瑾之经历过那些,她还能有这样积极的心态,朱仲钧高兴都来不及。他没有阻拦。
顾瑾之能先问过他的意见,他就很满足了。
夫妻俩说了片刻的话。
第二日早晨,滴水成冰,外头结了厚厚的冰,地上都冻了起来,寸步难行。屋檐坠了长长的冰坠儿,在晨曦里晶莹璀璨。
顾瑾之像往常一样,卯初就醒了。
她起身,洗漱了一番,留下海棠和木叶照顾朱仲钧,带着秋雨去了外院。
顾辰之和林翊也起来了。
他们俩等着去凌家庄。
“……七妹,你说三麻子的孩儿,真的都是他们夫妻害死的吗?”路上,顾辰之好奇问顾瑾之,“他们得了什么病?”
“李婶说,三麻子的孩儿都起痦子。若是我猜测得不错,应该是胎瘤。胎瘤是种很危险的先天疾病。父母肾亏火旺,孩子必然有火病。那胎瘤,就是火病形成的……”顾瑾之解释。
“我第一次听闻。”林翊插嘴道,“肾亏火旺,是很常见的病。怎么旁人家就没有这种事?”
他是用种求学的口吻问顾瑾之。
“也分情况。”顾瑾之道,“如果父母双方皆肾亏火旺,孩子必然会有火毒,导致胎瘤而夭折......”
她曾经看过这种病,所以知晓。
“我只是纸上谈兵。没见到凌三麻子的老婆,也不好断定。等到了凌家,看了就知晓。”顾瑾之道。
林翊不再多问。
道路滑,马车几乎走两步退一步,半刻钟的路程,仍是走了半个时辰。
幸好是乡下,早上没什么人出门,不必拥挤。马车滑了下,也不至于和别的马车碰撞。
到了凌三麻子府上,已经是巳初,稀薄的日光映衬在冰天雪地里。
丝丝寒气逼人,从衣袖、衣摆底下钻入。
顾瑾之拢了拢自己的大氅,在凌三麻子府上的大门口下了马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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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补昨天的。这个月都没好好更新过,争取下个月不这样了。今天会小小的爆发下,为这个月更新亏欠的做个弥补。把旧债清了,下个月重新好好做人。
☆、第366节地黄丸
凌三麻子连夜打听,虽然不敢说已然知晓了顾瑾之的身份,也猜得不离十。
顾瑾之身边有侍卫跟着,保卫严密,比顾辰之的排场还要大。她又是跟着顾辰之,应该是顾家的人?
难道不是顾家那位医术赛活神仙的七小姐?
她去年嫁给了庐阳王,如今贵为王妃。
她在京城的名声甚盛,附近庄子上的人都当作奇闻听说过的。
而现在,她出现在凌家庄,给凌三麻子看病。
凌三麻子一夜都没有睡着,他的妻子更是激动不已,仿佛瞧见了光明。
第二天,凌三麻子早早在门口迎接了顾瑾之。他也不敢声张,怕点破了这层窗户纸,顾瑾之碍于王妃尊贵的身份而反悔,不好出手诊断。
顾辰之等人也不说破。
凌三麻子把顾瑾之和顾辰之、林翊请到了正院,只喊顾瑾之为“姑娘”。
他的妻子凌三太太也出来了。
刚刚夭折了儿子不久,凌三太太快半个月滴水未进,她单薄又虚弱,眼底发青,眼眶里红红的,眼皮都肿了,摇摇欲坠。
顾瑾之看着她的模样,不由心头一酸。
哪个女人能承受这样的折磨?
一连夭折了三个儿子,无疑从她身上活刮了三次肉,这种痛彻心扉,不用经历也能想象。
顾辰之和林翊心头皆有恻隐。
凌三太太的衣裳,宽松得厉害,足见她是临时瘦下去的,否则不会穿得这样不得体就出来了。
她也不避嫌,直接出来见客,勉强支撑着,给顾瑾之、顾辰之和林翊行了福礼。
乡下没那么多规矩。
顾辰之却不舒服。不是自家亲戚。在人家内院和女眷说话,他总觉得不妥。在他受过的教育里,礼仪是很看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