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闺记事(1056)

  她不等陈鼎文再说什么。又道,“时辰不早,你回去歇了。”

  说罢,她轻轻端了茶盏。

  陈鼎文都没机会再说话,只得退了出来。

  他心里仍是一团糊涂。

  王妃今日这么一席话,是何用意?

  他边想着,瞌睡劲却上来了。

  连连打了几个哈欠,陈鼎文懒得再想了,回去睡一觉要紧。

  他现在这样,是没法子保护王爷的,也想不清楚王妃说话的用意

  他需要好好睡一觉。

  睡醒了再想,陈鼎文对自己说。

  他快步回了他自己的屋子。

  *******

  陈鼎文走后,顾瑾之又回了里屋。

  她叫丫鬟重新为她梳妆。

  丫鬟为她梳了高髻,鬓角插了枝白银垂心凤簪,又往耳朵上带了对镶嵌白珍珠的金耳塞;穿了件白色粉绿绣竹叶梅花领褙子,银红色荷花暗纹长裙。

  她从头饰到衣裳,都很素净淡雅。

  “去叫刘乳娘来......”她轻声吩咐碧凡。

  碧凡就去把刘氏叫了进来。

  彤彤还在睡觉,并未醒。

  顾瑾之让刘氏进来,她给刘氏把脉。

  刘氏体内的热毒,已经去了七八成。这几日,她控制了饮食,吃得比较清淡,又配合用药,效果很好。

  “熬了药,你今日还是要吃的。”顾瑾之诊脉完毕,对刘氏道,“还是你照顾大小姐。等她醒了,饿了就喂些羊乳。我只怕中午回不来,你要辛苦些......”

  没有母乳,彤彤会哭闹,照顾她的人会比较辛苦。

  刘氏道是。

  她却是很高兴,王妃又把彤彤交给她,是对她的信任。

  她需要这种信任。

  顾瑾之也吩咐秋雨和木叶,好好看家,有什么事,若不到顶要紧的,就替她办了,不必等她回来。

  “三少爷若是寻我,就说我出门,让含卉带着他玩,找些时新好玩的,弄脏弄湿也不妨,只是有一样,不能登高爬低,跌了就是大事。”顾瑾之又道。

  秋雨和木叶又道是。

  交代一番,顾瑾之去了母亲那边。

  宋盼儿刚刚吃过早膳。

  她脸色不太好。

  弟弟们和煊哥儿媳妇也不在场,只有父亲顾延臻。

  大家肯定是见母亲脸色不好,吃了饭就躲了。

  这种事,顾瑾之从小就经历。至今未变。

  她竟有种温馨蜜意。

  不改变的东西,反而是最好的。家庭关系,微妙的改变,都会让人有种沧海桑田的怅然。

  还是不改变好。

  父亲陪着笑脸。

  见顾瑾之,父亲似见了救命的稻草,笑着道:“瑾姐儿,这样早?”他的语调有点急促。许是心虚的缘故。

  顾瑾之叫了声父亲,便道:“想着和娘去趟大伯府上,就早早过来了。爹上午没事?”

  “有什么事?”母亲不等父亲开口,冷冷接了话,“昨夜不知在哪里厮混了一夜,刚刚到家。上午不补补觉?”

  父亲就咳了咳。

  他不喜欢妻子在女儿面前说这种话。

  他的长辈威严,都要削弱了。

  “爹,您快去补觉吧,别累着......”顾瑾之笑道。

  父亲就顺势起身。进了内室。

  母亲很气,指着摇晃的银红毡帘对顾瑾之道:“跟孩子似的。从前也不这么贪玩,如今出去,就是一整夜。说是在胡家,和胡泽逾秉烛夜谈。谁知道是混在哪个烟花巷去了......”

  这话里,就带着浓浓的怨气和怒气。也并非母亲真的如此想。

  父亲没有回来过夜,也不告诉一声,是父亲的错儿。

  可父亲是不会留宿烟花巷。

  顾瑾之还是为父亲辩解:“......那些勾栏里的姑娘和妈妈。哪个不是势利眼?家里内外的银子,都是您管着,爹一个月用多少钱,您是有数的。上百两银子,勾栏就留宿?真没有这样便宜的好事。”

  母亲并未释怀。

  “若说是朋友请,也难说。但朋友是胡泽逾,就更加不可能了。胡泽逾那点俸禄,养活一家人,比爹爹还要拮据,哪里舍得去打点姑娘们?”顾瑾之又道。

  这么一说。宋盼儿倒听进去了。

  她悠长叹了口气。

  见她情绪好转,顾瑾之趁机转移了话题:“咱们看看大伯母那边看看吧。”

  宋盼儿正是打算吃了早饭去的。

  大夫人此刻定也想有个人说说话儿。

  宋盼儿也想去给她排解排解。

  她还打算派人去请顾瑾之,问问顾瑾之是否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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