杏霖春(28)

  果然,夏正谦和舒氏都是一惊:“什么?”

  选这个去世一年的老婆婆,夏衿要的就是死无对证,好由得她编故事。

  她转头看向舒氏:“娘,您还记得不,我九年那年,邵婆婆生了一场病。”

  舒氏想了想,点点头:“可不是。她咳嗽发高烧,我怕她给你过了病气,想把她挪出去,可你不知怎么的,死活不肯。后来你爹爹给她开了药,喝了两剂烧就退下去了。”

  提到这事,夏衿还是很感激那个善良的原身的:“就是这件事后,有一天,邵婆婆趁着我身边没人的时候,跟我说,她是京城邵家的人,她父亲医术高明,她自幼也跟着学,学到了她父亲大半的医术。只是后来她父亲因给京城高官治病时惹了祸,她们一家逃离京城时跑散了,她才沦落到这个地步。这些年她一直没敢让人知道她懂医。如今见我喜看药书,她年纪也大了,不想把一身医术带到地底下去,便想收我为徒。这几年,我就一直跟着她学医。”

  “原来如此。”夏正谦顿时释然。

  有这么一个邵婆婆在,夏衿刚才所说的那些话,以及让夏祁偷医书给她看的举动,便有了合理的解释。

  “她都教了些什么给你?”照夏衿刚才的表现看,这位邵婆婆的医术相当高明,甚至尤在夏正谦之上,这怎不叫夏正谦兴致盎然?

  第二十章 女扮男装

  “这个……”夏衿露出为难的表情。

  “啊,不方便说,那就不说好了。”夏正谦赶紧道。

  各家医术,向来都是除非自家子弟或徒弟,概不外传的。夏家便是如此,还定下了传男不传女的家规。否则夏衿也不会因偷看药书的事被夏老太太责骂了。

  如今夏衿露出这样的表情,很显然那姓邵的婆子在这方面对她有过嘱咐。

  夏衿似乎如释重负。她歉意地道:“不是我不愿意说。而是我师父,她曾说过……”

  未等夏衿说完,夏正谦便摆摆手,打断她的话:“你不必解释,我都明白。”说着,他看着夏衿叹了口气,又是欣慰又是可惜的道,“可惜你是个女孩子,要是……”

  他话没说完,不过夏衿和舒氏都明白他要说什么。

  夏衿也是无奈。这是古代,夏正谦有这样的想法很正常。她也懒得辩驳了,反正多说无益,先做了再说吧。

  大事说清楚,一家三口又说了一些闲话,夏衿便告辞回去了。

  她并未把夏老太太给她订的亲事放在心上,但夏正谦夫妇却是忧心忡忡,晚上怎么也睡不安然。第二天一早,夏正谦草草吃了些东西,便要出门。

  可刚刚走出院门,他就看到夏祁穿着一件藏青色长衫站在那里,身边还站着一个陌生的小厮。他不由一愣,回过头往院里望了一眼,这才转过头来,疑惑地问道:“祁哥儿,刚刚还见你躺在床上,怎么眨眼的功夫,你就跑到这里来了?”

  他出门前,还先去看了夏祁一回,见他昨晚并未发热,伤口愈合也得挺好,便放了心,嘱咐舒氏细心照看儿子,这才出的门。

  也就是说,一盏茶之前,他还见夏祁穿着里衣,睡眼惺忪地趴在床上。之后他不过是回房换了身衣裳,却在院门口遇上精神抖擞,衣着整齐的夏祁,这着实让人奇怪。

  至于小厮,因昨天舒氏才给三房三个院子的下人来了个大换血,自己掏钱从外面一个牙婆手里买了差不多七、八个下人。如今看到陌生面孔,他倒是不奇怪。

  “爹,您是不是要去罗家?我想跟您去。”夏祁道。

  “胡闹!”夏正谦的脸色顿时沉了下来,“你伤没好,瞎跑什么?赶紧回去躺着。”说着对那小厮一摆手,“赶紧扶少爷回房。没我的话,不许他随意走动。”

  那小厮犹豫一下,没有说话,只是望着夏祁。

  “我伤都好了,要不您看?”夏祁往旁边快走了几步,又走了回来。动作迅速敏捷,一点也不像是有伤在身的人。

  “嗯?”夏正谦是郎中,夏祁的伤势他再清楚不过了。虽那婆子未打几板,力道也没有特意加重,但那几斤重的厚板子打下去,真不是开玩笑的。夏祁臀部瘀伤不轻,起码得有两三天才能下床,而且走路还一瘸一瘸的,非得四五天才能全好。

  可眼前的夏祁却行动如常,跟身上没伤似的,这实在让人奇怪。

  “伸手出来,我看看。”此处不好让夏祁把衣衫掀起来查看伤处,夏正谦便想拿拿脉。

  夏祁倒是挺听话,真个把手伸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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