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绣民国(96)
大家便笑着散去。
她陪慕容太太上楼,慕容太太拉住她,道:“好多年你都没有跟妈睡了,今晚咱们娘俩一个被窝,说说体己话!”
画楼微讶,有些盼望亦有些害怕,她根本就不是慕容太太的女儿。想了想,她道:“那您去我屋里,我那个chuáng很大……您这chuáng有些挤。”
慕容太太神色微黯:“督军不歇你屋里吗?”
她没有想到这层,一时间噎住。
“你都来这么快半年了,督军都不歇你屋里?”慕容太太声音有些哽了,“你这傻孩子……”
“妈!”她连忙打断慕容太太,糯软一笑,“这不是一两句话能说清的!这样,您先去我屋里睡下。我找督军说点事qíng,回头我跟您细说……”
慕容太太摸了摸她的手,鼻子泛酸,满腔心疼,柔声道:“好,回头咱们再说!”
白云归在书房整理凌乱的书架。
慕容画楼似副官一般,站在他身后,把白云展的事qíng言简意赅jiāo待清楚。
白云归听完,放下手中的书,点燃一支雪茄,倚在窗口静静吸了几口。斜靠窗棂,便能瞧见楼下慕容画楼布置的那个鱼缸,大而古怪。楼下客厅的灯光笼罩,色彩斑斓的雨花石dàng出艳丽涟漪,似云锦若霞云,美不胜收。
一回首,她皓腕赛雪,美眸如丝,白云归神色微缓,低声道:“过来……”
慕容画楼几疑听错,瞧向他。月色敛去了他额上岁月纹路,高大身躯似山般结实伟岸,可以为她提供一个踏实的依靠。
“过来!”他重复道。
慕容画楼乖乖走过去。
她鬓角沁雅幽香在他心口缭绕,他抬起她纤柔下颌,细细打量她的眉眼。越看越觉得熟悉,他更加肯定了自己的猜测,眼中掠过难以捕捉的同qíng。
轻茧指尖抬着她的下颌,有些粗粝摩挲的苏麻,慕容画楼眸子越发清亮,修长浓睫微闪。
放了她的下颌,他轻抚她凉滑青丝,悲悯道:“可怜的孩子……”
慕容画楼莫名其妙。他这个动作,这种语气,怎么这样像长辈对晚辈?心底闪过一丝杂念,她莫名微凛。
不过,母亲听到白云归没有歇在她房里,露出是悲切眼神,而不是欣慰,所以……她应该不是白云归的私生女吧?
是的,白云归在慕容太太面前失态的时候,慕容画楼心中浮起的,便是这龌龊的念头:她是不是白云归的私生女?虽然这个念头毫无根据……
她笑了笑,眸子里闪过些许无奈。
“彭家的五少,既然是他的朋友,我会叫人去探探qíng况,后几天告诉你。”白云归道,一句不提无言被暗杀之事。
慕容画楼放下心来,他既然答应去探qíng况,自然是做好帮忙的准备;无言若是死了,以他在新闻界的影响力,所有的矛头都会直指白云归。所以,不可能是白云归下手的!
梳洗好回到房间时,慕容太太正在翻她搁在chuáng头的一本古诗。
母女两人同被窝躺下,慕容画楼能隔着睡袍感觉到她肌肤的温暖,心底滑过浅浅暖意。活了两辈子,她第一次与别人同chuáng而睡。
“画楼,其实妈千里迢迢来俞州,并不是单单看望你,是有两件要紧事跟你说……”慕容太太声音微带严肃。
第60章 母亲托付
一听慕容太太这般慎重口吻,慕容画楼qíng绪微敛,侧身瞧着她,声音低婉:“妈,您说,我听着……”
慕容太太抿唇略微思量,索xing坐起来披了绣花小夹袄。
慕容画楼只得也坐起来,拉过外袍穿上。
屋里留了一盏香槟色chuáng头灯,静静流淌淡金色光线,满室温馨;窗前梳妆台上,透明水晶花瓶,cha着一株丰神凛冽的白茶,早上女佣才从花圃里绞过来,透出馥郁清香。
青丝泻下来,慕容太太那斜长凤眼入鬓,淡色光线中更显年轻妩媚。
画楼轻叹,她真美,自己倘若能遗传了这双眼睛,姿容也会更加出色些。看上去不过二十七八岁,倘若是新时代,她正是女子鼎盛繁华年纪。可是半旧不新的家庭,她已经守寡,bī自己过着清心寡yù的日子。
慕容太太解下脖子上的一条贴身红绸带,坠着绣工jīng致的小香囊。
她将带着体温的香囊塞到慕容画楼手里,道:“这个,你先拿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