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绣民国(295)
画楼斟酌道:“虽然背井离乡,美国国内局势比较稳定,他们孤儿寡母放在那里,我们都安心。等到华夏彻底安定下来,再接了他们回来。督军,您觉得呢?”
白云归这才点头:“既然你如此决定了,就这样办吧!只是你以后思念母亲,想见一面也难了,舍得吗?”
画楼眸子莹然而动。
等苏莹袖和半岑都去了美国,她大致也会过去的。至于怎么过去,这次回来,不管有任何事qíng都要放下,先把这件事谋划好。
免得又到了关键时刻,退路难寻。
“舍不得又能怎样?”她笑容柔婉,声音清脆动人,“只要他们过得好,我便会放心。这世间哪有不散的宴席?就算再深厚的感qíng,也总有一日会生离死别。早一日晚一日,看得透彻就无所谓了。”
“你现在说来很是轻松……”白云归重新搂了她,将她抱入自己怀里,宽大微烫的掌心滑入她睡袍底下,沿着她光洁后背摩挲着,“可感qíng与理智不同,明明知道要放手,却依旧舍不得……你啊,经历的离别太少了,还像个孩子一样。”
她后背微微紧绷着,将头深深埋在枕间不动弹。
白云归便松了她的睡袍,她光洁酮体在灯光下莹白如玉,十分诱人。
或深或浅的吻,便落在画楼的后背,引得她阵阵苏麻,不自觉微弓了身子,被他翻过来压在身下。
手掌箍住她的脸颊,摩挲着她的唇线,却见她眼眸里的冰凉与戒备,还有无可奈何的忍让。
“你为何不喜欢亲吻?”他终于问了。
画楼眸子微静,很多编好的借口一时间不知从何说起,只得撒娇搂住他的脖子,将头埋在他的颈项:“您别问了!”
他却没有往常的宽容,僵在那里不动。
画楼随手关了灯。
屋子里的黑暗让她缓慢舒了口气,那人依旧不动坐在那里。
她乖巧趴在他的后背,像他亲吻她那样,啃噬他肩头的肌肤。
他的呼吸有些喘急,捉住了她的手,将她带入自己怀里。又是微微安静,他须臾才道:“画楼,别应付我!”
画楼有些泄气。她想着,难道不能快刀斩乱麻,把这件事做了,然后各自睡下吗?
只怕亲吻这件事今晚不给他一个jiāo代,是难以安生的。
她也沉寂半晌。
屋子里的水晶瓶里摆了束香水百合,此刻画楼才留意到那馥郁幽香,丝丝缕缕萦绕。
“督军,有句话您从未问过我……”黑暗中,画楼的声音似荒古古墓里透出来的,蚀骨的清凉与理智。
白云归轻轻应了声,问什么话。
“您从未问过我对这段婚姻的看法。”她清朗嗓音徐徐道来,不等白云归回来,她继续道,“我想做您的妻子。妻子应该为丈夫做什么,我都能保证做到,且让您满意。可夫妻不是只有一种。有些夫妻琴瑟和鸣,鹣鲽qíng深;有些则只能相敬如宾。您尊重我,我同样尊重您……除此之外,我们顺其自然,别为难对方给予更多,好吗?”
刚刚还静谧的空气,有些窒闷。
半晌,白云归都没有动。
画楼忐忑等待着回应。这些话,似乎是他曾经告诉她的,只是他没有说的这样清楚明白。所以,应该不会得罪他的吧?
暗黑中,只能看清彼此淡淡轮廓。
最终,他将她拉了过去,压在身下,轻吻着她的颈脖,声音里有清冽冷静:“果然是个懂事的!”
虽然说不生气,可采撷的过程却失去了往日的温柔。
画楼只觉纤柔腰肢快要折断,才结束了这场qíng事。
她颤颤巍巍将双腿放平,歇息好半天才去洗澡。等回到房间时,白云归斜倚chuáng头抽烟,脸上沉静如水,不见一丝qíng绪。
画楼淡淡笑了笑,爬进了被窝。
“容舟住在官邸,也是这段日子的事。等过了些日子,她依旧搬回她的小公馆。”白云归徐声跟她说。她是官邸的女主人,来了姨太太住,自然要跟她jiāo代清楚,这就是她要求的相敬如宾。
“她怎么突然搬到官邸来?”画楼见气氛失去了往日的和谐,不免语气里有些讨好。
白云归将雪茄摁在烟灰缸里,随手关了灯,悉悉索索睡下,漫不经心跟她道:“上次我们遇到的那个男子,跟李方景长得一模一样的,你还记得吗?他是李家的三少爷李潋之,也是容舟从前的上司。容舟说她也不清楚李潋之到底是何人,但是擅自背叛组织,要受到惩罚的。当初北上,她请缨帮我缠住吴时赋,拿了出海手谕,算是我的功臣。她哭着求我保护她,我想来想去,让她暂时住在官邸最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