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武晨曦(348)
张汤这番解释,刘彻的唇边勾起一抹笑,“张汤,你倒是辛苦了。”
“臣为陛下,不觉辛苦。”
张汤义正言辞,心里却求陛下,少将这样轻不得重不得人jiāo给廷尉署,他很难办的,窦婴根本就是养大爷来了。
“朕知道你的忠心,下去吧。”刘彻语气渐缓,看见窦婴的牢房,很gān净,还有坐垫,桌子上放着一盏油灯,一打书稿,笔墨纸砚俱全,既然窦婴有话要对刘彻说,张汤显然不适合听。
“诺。”张汤快步离开,皇帝的秘事,让他听他都不敢听,会出人命的。
刘彻见窦婴,显然不像见刘陵那般的无qíng冰冷,刘彻的缓了脸色,将牢房门的锁打开,哈腰走进牢房,带着几许的调笑:“窦婴,你过的不错。”
“陛下。”窦婴其实早就看见刘彻,直到他走进牢房,窦婴才惊醒一般放下毛笔,慌忙起身,撩衣襟叩首:“罪臣窦婴叩见陛下。”
刘彻颔首,并未叫窦婴起身,来到条案前,顺手拿起上面的书稿,一目十行,是儒学的见解,窦婴可是位儒生,刘彻笑容多了,“窦婴,你写的不错。”
“不过是罪臣的一点心得,儒术不是董仲舒说得那般简单。”
“同朕说说看。”
刘彻一展衣袖,坐在了方才窦婴所坐的垫子上,身处牢房,刘彻还仿佛在未央宫中一样自在,帝王的气度可见一般,“起身,董仲舒频繁的劝朕要罢黜百家,独尊儒术,朕看你这名当世著名儒生,并未有此意思,怎么不想儒家独大?”
窦婴听命起身,挽了挽袖口,快速的思索着他该怎么回话,窦婴能文能武,即使儒生,有是儒将,“陛下,罪臣以为先秦亡于bào*,高皇帝吸取秦亡教训,休养生息无为而治,采用huáng老学说,阿娇景之治,给陛下抗击匈奴积攒下元气,汉军靠得是法家,以战功封侯,治理天下,虽以儒术为主,但罪臣认为不可不顾其它,取长补短,互相印证才是治国上策,况且董仲舒说的天人感应,罪臣认为是无稽之谈。”
“你是说朕对学说上,应该百家争鸣?那不是chūn秋战国时,混乱的根源吗?”
学说分散,各有信奉,却是很容易一起动dàng,最忌刘彻也在思考这个问题,刘彻也在犹豫,是不是听从董仲舒的建议,独尊儒术,窦婴摇头道:“罪臣说得是可以儒术为主,天下安定,民心思安,儒学教化百姓知礼仪,懂廉耻,老吾老及人之老,天下大同,虽这般太过,但臣以为,能到到一半陛下便能和尧舜禹汤等圣主齐名。”
“朕不想和圣主齐名,朕现在只想着一件事,便是匈奴,哪怕朕将来留下穷兵黩武的名声,朕也要把匈奴彻底的打垮,使得匈奴在也无力威胁大汉江山。”
“陛下。”
窦婴本身也是武将,刘彻的豪言壮语,让窦婴热血沸腾,他同样知道打垮匈奴,才曾重塑大汉的尊严,但窦婴看得更远,几场战争,补给线够长,大汉的底子会被打光的,大汉百姓并不是靠着尊严活着,他们也要穿衣吃饭,窦婴低声道:“陛下,与民休息也不是错。”
“朕知道,可朕现在顾不得,鱼和熊掌不能兼得,等朕彻底打垮的匈奴,朕会补偿百姓。”
“陛下圣明。”
窦婴不敢多说了,刘彻再次反动书稿,点头道:“这些朕留下了。”
“陛下,罪臣有要事。”
窦婴噗通跪倒,止住刘彻出牢房的脚步,刘彻回头问道:“窦婴,你应该知道,朕不会杀你,虽然窦彭祖谋逆,朕清楚你和他不一样,你心里装着朕,装着江山,而不是只有窦家的私yù,太皇太后(窦太后)临死前还同朕说起你,你窦婴是窦家的唯一的人才,叮嘱朕不能拘泥于你外戚的身份,重用你窦婴,朕虽然最近几年一直冷着你,但一直都在看着你,窦家现在也没身下什么,朕也该重用你了。”
“陛下,罪臣...罪臣...叩谢隆恩。”窦婴感激涕零,他是想要叱咤朝堂,一展抱负的,青史留名,才不负窦婴平生所学,就如同刘彻说过的,窦家垮了,再无第一外戚之称,在窦婴身上的外戚枷锁也彻底卸掉。
刘彻手搭在窦婴的肩头,语重心长的说道:“你在廷尉署静静心,过两日朕便放你出去。”
“多谢陛下。”窦婴擦拭泪水,想了想说道:“窦彭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