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光殊绝(253)

作者:四零九六

一股酸楚在霍台令心中炸开,他也颓然坐在地上,“绝哥儿......我还记得十三岁与你看烟花那次,你的肩膀很暖.......我偷偷看了许多制作烟花的书,就想着是不是烟花越多,我就能靠得越久......后来却忘了初衷,就像忘了你一样,做起了杀人的火器。”

“你......怎么又像小时候了,你还是霸道些,我比较能习惯一点。”,房疏脸上说不出是笑还是哭,“都要分开了,不能说些高兴的吗?你让我这么留恋......可是只会痛苦啊,若是我要被砍头了,我只会说:“给老子滚远些吧!小时候都是错误,下辈子也不要见到你了!”,你是不是就只想到生气了?”,说完自己先噗嗤一笑,笑出了一个鼻涕泡。

“小时候是错误吗?”,霍台令问他,“想想,还是你来勾搭我的。”,霍台令才不正经地痞笑一下,“又是送饭又是送衣的,是看准了我缺爱吗?被你撩得心乱乱的。”

“是的,没有想到你这么容易上钩。”,房疏也朝他挤了一下眼,然后叹了口气,“你说......当年我家要是没有出事,现在我们是什么样子?”

霍台令摇头,又说:“我可能会躲你很久,而你可能被父母定亲,早早成亲生子也说不定。”

“是吗?.......”,是疑问句,又像是反问句。

“你啊,你挺怕你爹的,你爹在家连房门都不敢出,你爹让你成亲,你还说不吗?我有两次去找你,听府里的婶姨说你爹在,我就偷偷走了,后来还被你说白眼狼。”

房疏急红了脸,“是我娘说的!我怎么会说你......”,又显得底气不足起来。

“绝哥儿好狡猾,我问过干娘了,她没有这样说过的,分明就是你变相骂我来着!”,说起这个,霍台令现在肚子里还郁气不结,后又展颜一笑,“想我就说想我,为什么有话都不直说呢。”

“话说得太白有什么意思......年少人的心思就是又肮脏又隐晦,又毕生难忘。”,房疏没皮脸地笑了起来,“你说是不是啊?我的好弟弟?”

霍台令台羞红了脸,房疏在铁栏边伸出一只手臂,“这走道修得好宽,我够不到你了。”

确实宽,霍台令也伸出手,两人指尖也差一点才够上。

“看我们......好像什么都差一点。”,房疏挤着人都差一嵌在了铁栏里。

沈一贯一来就看见两人努力够手的样子,似乎都较着一股劲。

“沈一贯?”

“沈大人?”

“臭小子!直呼我的名讳。”,沈一贯怒瞪了霍台令一眼。

房疏收回了手,白了他一眼,显然是不想见他,房疏又收回目光只看着自己没穿鞋的脚。

霍台令问:“你来这里做什么?”

“我来和房大人说说话。”

“我和你没有什么好说的!”,房疏冷声拒绝,并缩到了角落里。

沈一贯也不管不顾,径直上前,看了一眼紧盯着两人的霍台令,他蹲下身,对房疏勾了手,他面无表情,只张着口型说:“快过来,别让台令听了去。”,并用手指了指身后那贴在铁栏上的霍台令。

房疏才挪了身体,靠近铁栏,小声说:“将死之人的笑话很好看吗?!”

“你让何大人多关台令两天,是怕他知道了闹事吗?”

房疏沉默不语。

“多谢你顾虑周到......这一切你都是为了他吗?”,沈一贯眼里更多的是不敢相信,在他心里情爱不至于让人真的生死相许,这是他话了这几十年看得人世浮沉明白的。

房疏看透了他眼里的疑惑,房疏只低声说:“他似他娘痴情,我不似他爹薄义。”

沈一贯起身,无奈地一笑,说:“知道了,不打扰你们了。”

“你们说了什么?!”,沈一贯一走,霍台令便问房疏。

房疏笑说:“没什么,让我好好陪陪你。他是不是承认了我们?”

“承不承认要他说了算吗?”,霍台令瘪嘴,“我又不是你......”

房疏只靠墙看着他,半仰着头,随着他的吞咽动作,喉结也跟着滚动,脸上只是淡淡的笑。

“你......这是做什么?”

“多看看你呀......”

“你这样子......太那个了,我......想碰你。”

“臭小子......”房疏又垂首将头放在膝盖上,“不要撩拨我啊。”

京官有大半人上书为房疏求情,多数都是被吴应爵和沈一贯扇动起来的,毕竟与房疏真交心的也不多。吴应爵没有想到他非浙人士居然也有和沈一贯有“沆瀣一气”的机会。

“安有盛世而杀才者乎?!”

神宗气愤异常,将沈一贯写上的折子撕碎,“这些人就是要把朕逼疯才甘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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