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光殊绝(172)

作者:四零九六

霍台令说得咬牙切齿,房疏听得字字扎心,还以为道煌珠魅惑人心,原来是自己“太懂事”。

良善被人欺,宽厚招患难。

“看你现在忙,晚上再来找你慢慢‘摆谈’!”,说完就昂首阔步走了出去,门口黄庸连忙跟上,还连连摇头,心里直念“造孽”!

祁量讷讷回首看房疏,房疏眼眶鼻尖都绯红,表情却权当刚刚不曾发生,交代了成亲相关事宜,从房里拿出几锭雪花白银,说:“这是上次百莲红封案给的赏钱,不够你再找我,置办些上好的荷花酒,竹叶清,买些果脯点心,请两个极肴行的厨师……”

祁量心里百般不是滋味,待瞿百出去后,又像狗皮膏药黏上房疏。

房疏看他眼睛转的溜快,怕他狗嘴又吐不出象牙,正想骂他。

祁量只说:“今晚我绝不让那厮进门!”

房疏先是一愣,心情有所缓和,“你别出风头!这不是你的事情,别瞎参和!还有……别让尔良知道。”

祁量垂头不语,夏衫下身形单薄,他最怕的人是霍台令,现在倒愿意出来吭出这话。

“尔良今早怕打扰您,说是和那姬兄姬妹回趟九莲教,打听些虚实。”

房疏点头,“我说今天怎么没有见到他,也好……”,房疏敛眉,“我说真的,此事不允许你插手!他不至于伤害我……”

哪里不会伤害,肉体和心灵都有些摇摇欲坠。

“我是认真的!你下午去宝鸿林哪里讨些锦绣金丝鸳鸯绸来,还得给你做床鸳鸯衾,说起鸳鸯衾,我娘的手艺是极高。”

“从来没有听大人说起过令尊,他们现在何处?”

“死了,死于人祸……”

具体什么的,祁量没有再问,看得出房疏本来心情极差,何必再雪上加霜。

祁量老实去了宝家,一说起锦绣金丝鸳鸯衾,宝鸿林带他亲自去库房寻了半天,说:“前段时间听说你的好事,我特地留了几尺,这锦绣金丝鸳鸯衾销量极好,它对染料要求极高,最新一批货要下月才能出来。只是这库房被下人堆了些杂货,现在真不好找。”

宝鸿林瘦了许多,人也显得清秀许多,不遗余力在货品堆里翻找。

“宝……宝老板,你不讨厌我吗?”,祁量木讷站在一旁看着他擦汗翻寻,“之前嘲笑你是宝姑娘。”

他虽然瘦了,可兰花指自然上翘。

“啊?当时是有些……讨厌……后来想想也不觉得。你后来不是还救过我的命吗?我还欠了你的呢!”

祁量挠着脑袋,“我……只是举手之劳罢了……”

“嗨!终于找到了!下次可要好好放着,下人越多,越容易弄岔!”

宝鸿林掸了灰尘,递给祁量一个绿色包裹,有些大,有些沉。

“还说你不讨厌我……成亲之物怎么用绿布包着?!”,祁量接着拿在手里不是,扔了也不是。

绿得发慌。

“啊?……哈哈哈!是我疏忽了。”

等回到府里,瞿百却说房疏出门去了。

祁量暗道不好,半个多月没有出门的房疏在碰到霍台令之后出门去了。

第46章

房疏没有去哪里,只是去了城东那家隆胜饭庄,定了间西出阳关的包房,西出阳关无故人,也符合他现在的心境。

他拖瞿千递信给霍台令,约他在此会谈。

之前自己独自思忱了良久,避免长痛,不如今日都把话说明白了,别让这孽缘入了泥淖——越陷越深。

在软椅上坐立难安,时而扶额,时而揪发,小台令唯唯诺诺,温温驯驯的脸庞无比清晰的浮现在脑海里,才明白自己重返京城哪里只是为了替父洗刷冤屈,殿试初逢那一晚内心的万千慌乱就应该明白——那人儿他也一直放心不下,挂念不已。

不知相思为何物,已知相思入骨髓。

熬过十年相思,踏尽千里坎坷,此时一字难言。

忽闻门外脚步掷地有声,门吱呀一声,霍台令居高临下看着正襟危坐的房疏,两人眼神一触碰,后者慌忙躲闪。

霍台令对身后小二摆了手,便带门离开了,他坐在房疏对面。

桌子窄长,他一伸脚就勾住了房疏的腿,房疏用力拍开。

桌上有些果脯点心,鲜果拼盘皆未动过,只要房疏面前得小茶杯挪动过位置,留下了一个水圈。

“怎么不约在酒店?就来这饭店,也好,包间也能行事儿,这是怕我体力跟不上,让我能边吃边干?还是你们读书人讲究,孔子有句话说的好——食色性也,人之大欲存焉。”

房疏敛眉正目,“我是找你说正事的,不要胡言乱语。”

可是每次房疏一本正经都会被霍台令击败,所以霍台令对他正经模样不仅免疫了,反而觉得别有风味,欲而不自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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