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光殊绝(163)
霍台令再抬头已经不见那小孩。
话说那夜房疏听了朱常洛与王安的谈话,心里万愤懑,也是心痛万分,有些坚守的东西倾刻崩塌。
他不怪惺惺作态的朱常洛,也不恨蛇蝎荒淫的郑贵妃,只是怕这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
出了宫门便看到一直等着自己的祁量,他现在有些怕祁量心里也有万种算盘。
祁量没有带其他人,只身牵两匹马。
房疏问:“你下面的人呢?祁大人?”
“别埋汰我了,您不是不喜欢他们吗?我没他们跟来了。”
房疏骑上祁量牵来得马,“去一趟城西!”,他现在特别想见到霍台令,虽然不知道能说什么,见一面也能定心中万千彷徨。
亏得一场大雨,街上也是冷冷清清,房疏策马跑得快,祁量紧跟着他,“房大人!你赶着上西天啊!”
这句咒语才说完,两人的马前蹄失衡,房疏反应快,屈身减震然后站立起来。
祁量落地,只见街旁房屋上站立几个通身雪白,只露眼睛的人,手持大刀。
祁量一瞧,口中不屑,“又是这群丧服鬼!百莲会还没有死透?!”
房疏伸手,“风光呢?”
“这群蝼蚁,哪里需要您动手!?”,祁量拔出身侧佩刀。
只听上面一个人问:“这谁是房疏?”
原来祁量身为百户,属正六品,也穿着官服,看起来是比房疏正七品位置还高些。
“管他的!两个都给我活抓了!”
祁量对着手上吐了口唾沫,大喊:“老子就是房疏!今儿就要弄死你们!!”
“你傻了吧!快把风光给我!”,房疏一旁大吼。
祁量解下另一侧风光,扔给房疏,“看我去收拾这些贼子!”
才说罢,就两步蹬地冲上房顶,与其中三人纠缠起来,祁量子一挥刀,屋顶黑瓦翻飞,惊飞了三个白衣人。
其余三人则朝房疏袭来,呈包围之势,房疏矮腰躲过,夜色中白衣配银光,鹭鸶与鸂鶒穿梭。
可这几个百莲会的人显然也不是泛泛之辈,既然要留活口,就有些吃不消祁量不要命的打法,一人抓住空隙刺中了祁量的腿,一时间失去了大半行动力。
房疏本来是有机会跑路的,结果祁量入敌太深,自己也无法抛下他不管,只见他受了伤,忙想跃上前,却被身后三人死死拖住。
“大人!你快走!!”
房疏紧咬后槽牙,“说什么胡话!?要么一起走!要么都不走!”
房疏动作行云流水,却也缺乏力道,虽然其余三人抓不住他,可他也拿那三人没有办法。
房疏费劲全力扶起他,白衣六人便包围他们。
祁量一旁低低笑了起来,“大人……我可算知道尔良为何誓死护你左右了……”
还没有等房疏明白话中意,祁量反搂着他腰身,冲向刚刚被他伤的一个白衣人,迅速冲破了防线,他用力全力,将房疏扔出十几米远,大吼:“快走!我房疏怎么会让个下人陪我?!”
此时动静已经惊动了些百姓,有人跑去报官,说是聚众斗殴,白衣人看另外一旁有举着火把的官兵,又误以为祁量是房疏,抓住他便准备撤退,“既然抓到房疏,不便惊动太多,快些走。”
便留下一旁真正的房疏,见官兵来,房疏刚想抬步迎上,不过片刻便选择隐于暗夜。
若他出去,贼人便知道所抓之人非房疏,那祁量必死无疑。
所以在各路士兵几乎要将京城掘地三尺的那两天里,房疏也不敢冒头。
这群邪教之人做个绑匪是太不合格了,居然就让房疏尾随到了大兴坡在一座破庙里。
一路上祁量一直嘟囔,“想我房复炎纵横沙场杀敌无数,在官场以权利做剑,除斩谗佞,倒在阴沟里翻了船!你们这几个庶子!”
“想我相貌堂堂,勾得麻姑乱性,神女相思,嫦娥偷汗,织女变心,可惜怕是英年早逝……”
“你们伤了我,是八辈子人命不够赔的!”
……
念叨得那几人脑袋嗡嗡地响。
屋里只留下四人,其余两人被指示了出去。
“烛照老大断首前不是打了手语说,这房疏与霍台令是苟且关系,急得在牢狱中也要行苟且事!这嘴碎的不怕把人给念叨萎了?!”
祁量还得意洋洋起来,“萎了?霍台令就喜欢我这话多的,喊着‘大人好棒~’,‘大人用力些~’,还不让他魂升南门九天,魄去阴司十殿?”
房疏与他只有一墙之隔,听得都臊得慌。
“真是个贱骨头!给人弄□□儿还得意得很?!真是该死!!”
其中一人抽出剑,就要挑他喉管。
被另一人挡下,“还得留着勾来霍台令,给烛照和兄弟们报仇呢?!迟早是要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