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光殊绝(154)

作者:四零九六

“是吗?我就给你说说真相……”,霍台令拾过一把椅子,他坐上椅子,双手交叠,眼神深不可测,嘴角微勾,“红封教教主就是我……”

正如门分八片顶阳骨,倾下半桶冰水来。似是六月霜落下,又如冬夜震惊雷。

房疏坐在地上,不知如何应答。

霍台令居高临下,伸出双手,“小妾要不要抓我回去,履行你的公道?”

“你胡言乱语……我听不懂……我要走了!”,房疏起身,被霍台令拉住。

“那我就交代得明白些,六年前京察,皇上让我去查红封教,我查得一清二楚,但是我没有上报,关乎许多皇亲国戚,朝廷命官,士农工商各阶级都有涉及,这些蠹虫们真是扰人啊,非要让我做这个教主……四年前道录司那把大火是我让人放的,十三重殿宇焚烧殆尽,就是因为里面一个老道士说我是淫尼之子。三年前右都御史浙水分尸案也是我让人做的,还有盐司衙门集体辞退案,还有……”

房疏不再听,挣脱了他的手,“你说着些给我听做什么?!”

“你昏迷了都在念叨的,不惜刺腿保持清醒的,不就是渴望知道这些吗?你不是只想知道真相吗?真相比谁都重要吧,是吗?真相比谁都重要吗?”

房疏回首看他,不答反问,“你为何?为何要......?”

霍台令仰躺在椅子上,似乎在看房梁,也不答反问,“你要去揭发我吗?嗯?”

房疏不回答,沉默了许久,“你还有什么事情是我不知道的?”

“哎~和你好不容易谈谈心,半天都不在调子上,太无趣了。是不是只有做,你才会诚实一点?”

房疏眼眶已经红了,“收手吧……你答应我,我便不会揭发你,知错能改善莫大焉!”

“哈哈哈哈,你过来……”,霍台令拍了拍自己腿,示意他。

房疏不理他,却被他一把拉入怀里,在他脸侧偷了个香,“你是因为担心我……是不?”

房疏试着挣扎两次,没有挣脱,“说这些有什么用?!你知不知道事情轻重?!!”,房疏急了,伸出手啪得将霍台令脸打偏在一边,脸顿时红了一半。

他挣扎起身,打开门跌跌撞撞的冲了出去,在一条通幽小径处碰上了祁闹子,祁闹子脸上都是青紫痕迹,看着是才和别人打了架。

“快!我们赶紧离开这里!”

房疏虽然腿脚不便,也不影响他翻这八尺高墙。

出门便看到两匹红棕骏马,祁闹子带头将房疏带离这里。

曹封之脖子上几条被抓的血痕,他急咧咧的追来便看到人影翻出府去。

“别追了!”,霍台令半张脸上是一个绯红巴掌印,他有些羞赧,“被猫抓的!”

“那祁量是不要命的疯徒!大理寺闹腾了一番,又跑到这里来闹!”,曹封之想着刚刚自己吃的亏,恨不得将祁量扒皮啃骨。

轰动的朝堂的百莲红封案结案了,红封教教头是一直低调行事的户部侍郎——揭建言,与沈一贯祖籍一样是浙江人,顺带扯出一一堆名义上和红封教有关系的人,包括一些土司,临清、济宁、淮安钞关当职人员,还涉及了一些外命妇,牵涉可大可小。

霍台令无罪释放,还因为被冤枉受了无枉的牢狱之灾,被神宗赏赐了一件金缕衣,以表慰问,全程是一副受害人形象。

此案□□劳最大的是房疏和陈矩,皆赏赐白银数千两,金银玉器数件。

后来郑国泰不服,非要治大理寺纵容官员滥用私刑,却也只字不提房疏名号。

段宁本来也身体这几年越发疲惫,经夫人劝解,干脆就辞官告老还乡,准备过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的生活。

现在又是五月中旬,听闻段宁明日便收拾回乡,房疏内疚不已,便上门拜访,段宁也丝毫没有埋怨之意。

“为官四十载,能全身而退是最好,你也不必内疚。”

房疏又和段宁说了些湖广地带的人□□,聊了些麻城五艳绯色佚事,听得段宁也老不正经起来。

不料阳佟一来打断二人,“霍大人来了……”

房疏倏然慌忙,来不及告辞,霍台令就信步入堂,对阳佟一说:“阳佟,给我也倒些茶,来得倒是正好,房大人也在,二位聊什么?”

霍台令如到自家,拖开木椅就坐在房疏对面。

“霍大人平时都忙得没有影子了,昨儿来了,怎么今儿又来了?”

霍台令接过阳佟一递来的茶水,“阳佟也坐下吧,难得能聊聊天。”,又转头,轻轻在房疏脸上扫视了一圈,“段大人要离开京城了,怎么说,晚辈也应该来看看。”

段宁:“看你小子红光满面的!是有什么好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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