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光殊绝(133)
小二上了菜就飞快出去了,霍台令刚刚吃了许多小食果脯,现在胃口还是尚好,慢慢吃着听他们讲。
贺升文没什么胃口,心里难受,“这沈一贯拉帮结派,可害苦了不少人!都说他刚正不阿,为官清廉,只想着给自己儿子谋职,不让他那长子参加科举,现在父子还反目呢!”,他喝了口茶,“十年前……一位挚友也被他无中生有,弹劾得家破人亡……多好的人……”。
“挚友?”,房疏心里一紧。
“嗯,太仆寺左少卿——方砚。”
啪嗒一声,房疏筷子落了地,他慌忙捡起,脸色有些发白。
贺升文问:“房大人无事?”
霍台令在桌下按住房疏的手,说:“他没事,你继续讲。”
贺升文脸色更灰白,“都过去了,只是心里怀着愧疚,自己什么忙都没有帮上,方大□□儿都被随军,我花了些银两让人照顾着些,结果是一帮收钱不理事的家伙,听说方大□□儿受了诸多困苦,受了不少折磨,最后嫂子惨死,侄子下落不明。说来好笑,嫂子侄子我都没有见过面。”
桌下霍台令的手轻扶房疏握成拳头的手,片刻,房疏松了力道,反手与霍台令十指相扣。
房疏:“君子之交淡如水,没有见过也是正常……相信方大人知道您的情谊,必定感激不尽。”
“感激什么?现在沈一贯混得风生水起,哪里还有人记得那些冤魂。”
房疏笑了,“功成万骨枯,那个爬上顶端的人不是踏着累累白骨。”
“房大人若是有了挚友,遇上我这等事情,想必不会说的这般云淡风情,房大人还是太年轻,才能将这些大道理说得坦然。”
房疏好不容易崩起来的笑脸,真是挂不住了,他心里比谁都痛,偏偏他最没有资格露苦情,“贺大人说得是,晚辈确实太年轻了,不经世事……”
三人吃了一顿气氛有些诡异的饭,临分时,霍台令对贺升文交代,“那些事情,我会安排,就按房大人说得来,告诉他们不要轻举妄动。”
他们?他们是谁?房疏现在如坠蜘蛛网谜团,一层覆一层,一丝牵一缕,只有一点可以确定,他被霍台令牵着鼻子走了。
鹤溪街人流渐少,有些摊贩都开始收摊了,房疏问:“你到底和沈一贯什么关系?一面帮他,一面阴他。”
霍台令笑着说:“哪有什么固定关系,最固定是利益。”
“你的利益是什么?”
房疏并不期望他有什么回答。
“我是替皇上做事的,你说我的利益是做什么?你慢慢会知道的,说不清......”
霍台令身上笼罩了太多谜团,透管连一斑都没有窥见。
。"你千辛万苦来当官为何?有了沈一贯的把柄为何放他一马?。"
原来自己这点心思都被他揣测透了,房疏也不慌乱,“我不是说了么,这还扳不到他。”
“沉得住气就好。”,霍台令只留下一段意味深长的话。
路过那段收尾的繁华,又是一段黢黑小街,比来时更黑。
走了一截,只听得有异响,呼啦两声,夜色里冷色银光乍现,数颗银针袭来。
霍台令揽住房疏躲避,险些中招,霍台令将手上小玩意儿递给了房疏,拔出绣春刀,“退后些,有人不自量力想刺杀我。”
“你才受了伤……”,房疏摸了摸腰侧,恰好今天去找那郑晚寒时,没将风光带上,回了明止庵又急急忙忙去看霍台令。
有个影子突然靠近霍台令,不过几招,霍台令就出于上风,他的速度太快,对手力有不竭,才发现角落里的房疏,当他们趁霍台令不注意,一人靠近房疏,房疏虽然没有剑,他弹跳开了,与那人错身时,扯掉了他的面巾,看不清面容,却见的一朵发光的红莲。
房疏大呼:“姬容!”
与霍台令拉扯的人退回到姬容身旁,他也解下面具,只是看不清面容,可那朵青莲却抢眼得很。
霍台令语气冰冷,“天堂有路不走,地狱无门非要闯!”
刚刚那两人和霍台令缠斗已经耗费了大半力气,非是他们弱,只怪霍台令太强,这朝廷第一并非浪得虚名。
房疏拉住他,“我认识他们!先别动手,反正他们也逃不掉了。”
霍台令吹了声口哨,这是在召唤附近的锦衣卫。
一个女声试探一声,“复炎哥哥?!”
“真的是你们?姬容姬悦?”
姬容想靠近房疏,却被姬悦拉住,“他可是霍台令的人!你不要命了?!”
“哥!”
“你们……为何来此?”
姬容带着哭腔,“霍台令和闻玄青杀害了许多九莲教同胞……”,姬容不顾姬悦阻拦,上前抱了房疏满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