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水寒(143)
范朝风又赶紧过来接了她手里的搓衣板,还好奇地看了看,却是个从未见过的物件,便问道:“这是做什么的?”又瞧了瞧,不屑道:“不过是松木做的。都如此破旧了,还要它做甚?”只拿着搓衣板翻来覆去地看,接着讨好妻子道:“解语,你要喜欢这物件,赶明儿我让人用金子打个一模一样的给你赏玩。--你不是最喜欢金子么?”
安解语实在忍不住,转身笑得一抖一抖的。
范朝风莫名其妙。
安解语笑够了,才转身正色对范朝风道:“现在拿出你的诚意,证明给我看,我就信了你。”
范朝风便点头:“你说吧。要怎么做才能原谅我。”
安解语便坐在床沿,一本正经地说了那装水的铜盆和木制搓衣板的特殊用途。
范朝风的脸色一阵红,一阵白,又有些恼。可一看安解语有些促侠的神情,还有她嘴角那股若隐若现的笑容,就忍不住都依了她。--古人烽火戏诸侯,才能引得佳人一笑,他范朝风不过是跪个搓衣板而已。反正也没人知道。就当是闺房之乐,有甚于画眉者了。
想到此,范朝风便拖过搓衣板,摆在床前,就直直地跪了下去,又一手拿过装满水的铜盆,随意往头上一放,居然甚是稳当。
安解语本想看范朝风的笑话,让他被铜盆里的水淋个透心凉才好。可惜人范四爷功夫练得好,就算言谈间左顾右盼,居然仍是滴水不漏。安解语不由叹服。
范朝风只小心翼翼地细瞧安解语,见她终于没了那股郁郁的神情,连笑都是直达眼底,舒畅快意,便知道她是真的消气了。不由长舒一口气。--安解语这个姑奶奶有多难缠,没人比范朝风更清楚。就很庆幸今日只小惩一番就过关了。
安解语看范朝风歉意甚诚,也见好就收。又琢磨着是不是要真的打造一个金的搓衣板过来。这样的话,以后范四爷要再犯了错,再跪搓衣板,也不会辱没了他的身份。--不是都说“男人膝下有黄金”么?乃们看看,这搓衣板可是十足真金
范朝风就将铜盆、搓衣板等物放回了净房,以后自会有人收走。
安解语便对范朝风福了一福,道:“今儿让四爷受委屈了,妾身给四爷赔不是。”
范朝风就笑了,拉了她一起坐到床头,又将她圈在怀里道:“居然能见到解语赔不是,真是盘古开天地的第一遭了。”
安解语倒是深谙夫妻之间打一巴掌,再给个红枣的花枪之道,就笑道:“我如此胡闹,四爷也不生气,还陪着一起胡闹。--我要还不知道你的心,就是个呆子。”
范朝风未料到安解语领会了他的一片深意,不由感动,紧紧搂了她,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安解语就又调侃道:“四爷也是亏大了。今儿要是留在家里待客,四爷不仅不用跪搓衣板,而且还可以和自己的青梅小表妹叙叙旧,谈谈理想人生什么的。”
范朝风想起早上慕容宁那哀怨忧愁、欲说还休的眼神,不由生生打了个寒战,忙道:“娘子饶了为夫吧。为夫倒是宁愿日日跪搓板。”又想起一事,问道:“什么是理想人生?”
安解语便胡乱解释道:“就是成亲生娃。”
范朝风不满:“解语不是我说你,以后你再这样口无遮拦,小心吃大亏。--我和慕容宁男女有别,怎么能和她谈这些事?”
安解语便好言安慰他,两人和好如初不提。
这边大房里,范太夫人和镇国公都去安抚过大小姐范绘歆。
而京城里,有那些耳目灵活手脚快的,已经请了媒人一趟趟地往范家跑,要给镇国公的嫡长女说亲。
谢顺平在京城里这几日走亲访友,也知道近日里京城的高门都在暗地里角力,看谁能将镇国公的嫡长女娶到家里来。便有些烦躁。
这日回了谢家在京城的宅院,谢年匆匆过来,说有要事。
两人便进了密室。
谢年禀道:“关家出大事了。那关大公子今儿早上被发现在祠堂自缢了。”
谢顺平心里一沉,便反问道:“怎么可能?--那关大公子绝不象是会自缢的人。”
谢年叹服:“公子明鉴。--关大公子当然不是自缢,而是‘被自缢’。”
“知道是谁干的?”
谢年眼神闪烁。
谢顺平便踹了他一脚,道:“跟我耍什么心眼。快说”
谢年就说道:“我们在关家盯着的人倒是看见是谁进了祠堂,弄死了关大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