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嫣然，法庭拒绝了延期三个月的要求，下一次庭审就在下周三，你的财产清单理出来了吗？”金婉仪发过脾气之后，还得给顾嫣然打电话。

　　顾嫣然一听也很不高兴，连三个月的延期都要不来，这个金婉仪真是废物……

　　幸亏她还是给那人打了电话，从她那里得到指教。

　　不然光靠这个金婉仪，她妥妥地会输。

　　顾嫣然打开电脑，看着自己重新整理出来的顾家财产清单，给金婉仪发了过去，“金律师，这是顾家的财产清单，你看过之后，可以上交给法庭。”

　　金婉仪一目十行地看了一下，对顾家财产的庞大暗暗咂舌。

　　这种数量级的财富，根本不是工薪阶层能望其项背的。

　　哪怕是工薪阶层里面的打工皇帝，也不可能挣到这么多钱。

　　不过话又说回来，顾家这么有钱，但顾嫣然的派头，总是透着一股小家子气。

　　以前不熟的时候，还被她的架子唬到过。

　　现在熟悉了，金婉仪摇了摇头，对顾嫣然的印象真是觉得不太好。

　　她把这些资料输进电脑，然后对顾嫣然说：“嫣然，你再做一份清单，自己在清单上签个字，我把你签了字的文件送到法庭。”

　　“还要签字？”顾嫣然明显有些抗拒，“就这么交上去不行吗？”

　　“当然不行，法庭会当无效文件处理。”金婉仪耐着性子给顾嫣然解释，“明天就要递交清单了，你快一点。”

　　顾嫣然窝在自己别墅起居室的大沙发里，看着落地窗外萧索的秋景，又喝了一口红酒，趁着醉意把那份清单又打印一份出了，签了字，给金婉仪送去了。

　　金婉仪一接到这份签了字的清单，赶紧给法院送了过去。

　　法庭收到这份清单，很快就命人按照清单上的地址，给那些银行、投资基金和专利注册机构发函，查询顾祥文账号的余额和价值情况。

　　……

　　夜玄来到美国犹他州的小石城里，并没有马上去拜访这个小城里大名鼎鼎vanderbilt先生。

　　小石城是个很袖珍的小城市，一共只有四五千人的人口，还没有华夏帝国一个村子的人多。

　　一个城市的人几乎彼此都认识。

　　夜玄也没想到处理顾祥文法律事务和帮他立遗嘱的人，居然是这样一个样貌普通，慈祥得跟圣诞老人一样，名不见经传的律师。

　　vanderbilt先生今年已经快80了，但精神矍铄，鹤发童颜，每天带着两个孙子孙女，牵着一条狗，在外面遛弯。

　　“vanderbilt先生您好。”

　　“您是要去散步，还是要遛狗？”

　　一路上不断有人跟这个和蔼可亲的老人打招呼。

　　老人笑呵呵地，有时候停下来跟人说说话，有时候弯下腰，从草坪上捡拾他家狗拉出来的脏物。

　　就是这样一个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人，居然有顾祥文这样的大客户。

　　夜玄开始的时候觉得很不可思议，但是他观察了这个老人好几天，对他越熟悉，越确定他就应该是给顾祥文处理法律事务的律师。

　　因为他给人的感觉跟顾祥文给他的感觉很像，都是态度温厚宽容，与人为善，脾气也很好。

　　就是不知道接触一下，感觉是不是更像。

　　夜玄这样想着，终于从藏身的大树背后走了出来，往那老人的方向走去。

　　夜玄始终记得，这是美国北部一个典型的秋日黄昏，将坠未坠的夕阳将一切东西的影子都拉得长长。

　　夜玄迎着夕阳走了过去，对那老人说：“您好。”

　　vanderbilt眯着眼睛看了他一眼，慈祥地笑道：“孩子，你终于走过来了。”

　　“您一早发现我了？”夜玄有些意外。

　　“是啊，你太明显了。虽然每天换不同的衣服鞋子，但是你的气质一点都没变，不管你是穿着水管工的衣服，还是外卖员的衣服，你的气质都是一样的。如果你真的想装一个人，最好把那人研究清楚了再装。”老人莞尔说道，带着对自己判断的小窃喜，笑眯眯看着夜玄。

　　一般这个年纪的老人大多都老年痴呆了，别说认出一个观察他几天的陌生人，就算是陪伴自己数十年的伴侣都认不出来。

　　可这个老人明显思路清楚，说话有条不紊，很有逻辑性。

　　夜玄这下完全相信这个人就是顾祥文的法律顾问。

　　“vanderbilt先生，冒昧打扰，请您恕罪。”夜玄彬彬有礼地鞠了一躬，“我叫夜玄。kevin-ku这个名字您熟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