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于望族(696)
那丫头有些尴尬地笑笑:“是奴婢糊涂了。”便转身带着她们往几位小姐住的院子走。
文怡觉得这丫头有些面生,倒不象是侍郎府的人,便有一句没一句地与她说话,探问她的来历,得知她原来是段氏跟前的婢女,是年后才进府的,如今则被派到文娴房中侍候,才明白过来。顾庄老家有不少顾氏一族名下的世仆人家,并不是人人都会在顾氏族人家中执役的,文怡并不能认会,不认得这个丫头,也没什么稀奇,只是觉得段氏上京,为何还要带这明显是新手的丫头?居然连一放的女眷与外头的堂客有什么区别,也没弄清楚。虽说这丫头棋样颇俏丽,打扮得也体面,但规矩礼数却没学好。
没多文,她们一行人便到了文怡先前在侍郎府时住过的院子,院中粗使的婆子丫头也认得文怡,听到文怡的吩咐,便忙忙分头去打热水、通知院中其他小姐等。文怡身边带的丫头,全都没在这院里住过,但秋果却是个老成的,匆匆在屋里屋外探了一遍,就带着其他人开始整理带过来的包袱,取出更换的裙子绣鞋。
文怡见这屋子久无人住,却还算gān净,倒也放下心来,亲自侍候祖母重新梳洗。
卢老夫人道:“你不必忙,让石楠侍候我就行了,你快换了衣棠,一会儿你姐妹们该过来了。
文怡想想也是,嘱咐了石栖两句,便进里间换了裙子和gān净的绣鞋,重新出来时,文娟与蒋瑶都已经到了,笑吟吟地上前招她的手问好。文怡久不与她们见面,也有几分想念,忙问起别后事宜。
蒋瑶笑道:”我们好着呢,最近可以说是闹得慌,本来我还有心去看几个朋友的,因姑姑太忙,腾不出手来,我都不好意思跟她开口,只好继续闷着。”
文娟则微微都起嘴来,扯了扯文怡的袖子:”九姐姐,九姐夫明明不在家,你有空闲,怎么也不来看看我?我天天都只能对着瑶姐姐的脸,闷也闷死了。”
蒋睬嗔她一眼,伸手拧了她的脸蛋一把:“小没良心的,怎么说话呢?敢qíng我陪你解闷,还是陪错了?”
文娟不好意思地笑着往后一躲,求饶道:”好姐姐,妹妹说错了话,姐姐莫见怪。如今只有姐姐陪妹妹了,若是连姐姐也恼了妹妹,叫妹妹怎么办呢?”
文怡听得好笑:”好可怜见的,咱们十丫头的嘴几时变得这样甜?”
蒋瑶一把搂住文娟,笑嘻嘻地道:“九妹妹,你不知道,这丫头如今的嘴啊,比淌了蜜还要甜呢,不论是老夫人还是二太太,都疼到了心里头,叫人看了都眼热!”文娟吃吃笑了。
文怡见她们打打闹闹的,感qíng却似乎比上回见时好得多,也不由得高兴,只是心下忍不住生疑:“家里不是还有别的姐妹么?怎的十妹妹会说只有蒋家姐姐陪着你?,、
文娟撅嘴道:“除了瑶姐姐,还有谁会陪我说话玩要?五姐姐要备嫁呢,母亲命她每日都要留在屋里绣嫁妆、学规矩,连家务都不许沾手了,还给她添了三个丫头,不许她gān一点别的活,免得把手弄粗了。
六姐姐呢,仍旧“病着,……”她挤了挤眼睛,抿嘴偷笑一声,接着便收了笑“至于那位段姐姐,每天都紧紧跟在母亲身边,母亲去到哪儿,她就跟到哪儿,连父亲和母亲去柳家跟姑姑姑文商议五姐姐的婚事,都要跟着一道去,若是母亲出门不带着她,她就要到祖母跟前奉承,这样忙碌,都里还有空理我?”嘴角弯出一个嘲讽的弧度。
文怡皱皱眉,段可柔跟得二伯母这样紧,究竟是为了什么缘故?她不由得开口问道:”这是为何?若二伯母想要带一两个晚辈在身边教导,也该是叫十妹妹才是。”
蒋瑶便摇摇头:“你说的固然是正理,但这会子两位太太都忙得紧,十妹妹怎好再去打搅二太太?至于段小姐,原是她自己说了,要时时跟在姑母身边侍候,也能见见世面。二太太兴许是感念于段小姐的孝心,方才应下了。”
文娟唾笑一声:”什么孝心呀?我听母亲身边的玉蛾说,是因为她刚到京城的那个晚上,就不知因何事惹得母亲大发雷虞,母亲不放心她一个人呆着,便命她时时刻刻跟在身边,省得一个眼错不见,又闹出什么妖蛾子来。若不然,母亲何必非要在这等忙碌的时候带着她?连出门做客的时候,也要她到祖母跟前去。”
文怡听得越发疑感了:“这又是何道理?”心下一动,想起段可柔当初对柳东宁可是有些小心思的,莫非她还未死心,想要对文娴的婚事做什么,因此才引起了二伯母段氏的提防?但是……段氏明明知道这件事,若真的不放心,又何必带段可柔上京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