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于望族(1047)
申屠刚眦目yù裂,大喝一声,索xing原地转动起来,他本就气力惊人,这一转,竟将执绳的一众通政司好手纷纷带得东倒西歪,有两人甚至被他摔到院墙上,发出惨叫声,有人手中绳索脱手,使得他得以挣脱,又借手中软剑之利,飞快地将绳索砍断,虽然一时间未能砍完,但这却是迟早的事了。
这时胡金全从二门方向飞跃而至,手中大刀直砍向他面门,他一边闪身避开,一边使力挣开缠住右手的最后两根绳索,反手迎面击来,银光jiāo闪间,两人便jiāo起了手,一时间竟不分伯仲,胡金全甚至还渐渐地落了下风。
就在这时,屋中传来郑王世子的一阵尖叫,申屠刚略一走神,便觉得背心巨痛,冰意直入身体之中,他用劲力气将胡金全手中大刀击飞,踉跄着转身向后望,原来是柳东行无声无息地一枪袭来。
申屠刚口中鲜血淋淋,沙哑着声音冷笑:“背后伤人,乃小人所为!”
柳东行面无表qíng:“我是军人,只要能打胜仗就行了,管他什么小人君子!”他冲申屠刚笑了笑:“更何况,你也不是什么好人。先前为郑王府不知杀伤多少人命,今日死在郑王世子帮忙设的圈套里,也算是恶有恶报了。”
申屠刚猛地瞪大了双眼,露出不可置信之色,他艰难地转身面向郑王世子所在房屋的方向,窗子不知几时又打开了,郑王世子就站在窗前,稚嫩的脸上满是复杂的表qíng,双眼幽幽地看着自己。
他朝那个方向走了两步,眼前却越来越模糊,他知道自己快不行了,背心中的那一枪正中要害,他现在还能保持清醒,已是难得。但他不甘心,不甘心地向郑王世子伸出了满是鲜血的手,表qíng越来越狰狞:“为……什……么……”最终在距离窗台三尺处倒下了。但即使断了气,他的双眼还是不肯合上。
郑王世子眼圈一红,但还是咬唇挺住了。在他的身后,丘总管绝望地哭泣:“为什么啊……世子爷……申屠先生是最后能救我们的人啊!他死了……还有谁能救我们出去……”在他的身边,朱嘉逸早已害怕得抖个不停,连话也说不出来了。
郑王世子什么话也没说,推门而入的胡金全接口回答了丘总管的问题:“小世子行事果决,确有天家风范!到了今时今日,若还有侥幸之心,只会越陷越深。世子为了王妃,为了自己,也为了青州郑王府上下人等,当机立断,助朝廷擒拿凶徒,实在叫人佩服。”
郑王世子仍旧没有回答,这些话不过是说着好听罢了,他年纪虽小,但在王府里长大,也懂得审时度势,自己一行人被朝廷人马制住,若不肯配合,将来到了御前,母亲与他哪里会有好日子过?他既然决定放弃外逃,返回母亲身边共患难,曾经是那位不负责任的父亲亲信的申屠刚,是生是死就都不重要了。他能保住的,只有母亲与自己而已。
胡金全没有在意郑王世子的想法,在他看来这么小的孩子,就算再聪慧也不可能有什么想法,便只是轻描淡写地吩咐屋中的属下:“好生照看着,等郑王妃进城,我会派人来通知的,在此之前,世子的安全就jiāo给你们了。”两名通政司员齐声应了是。
胡金全转身离开了。院子里一片láng籍,还有兄弟死伤,需得尽快延医诊治;申屠刚的尸首也要清理gān净;柳东行事先调来的那二百jīng兵,虽然什么都没做,但也不能就这样把人打发走;还有这宅子是租来的,搞得这样鲜血满地,总要跟房主打声招呼,请他谅解。他要忙的事多着呢。
这天夜里发生的一场争斗就这么无声无息地过去了,康城上下几乎无人知晓。第二天清晨起来,文怡看到chuáng铺的另一半没有被动过的迹象,便知道柳东行还没回来。她轻轻叹了口气,便起身梳洗了。
早饭是与蒋氏、文慧一道用的,后者用过饭便回房去了,前者却一脸心神不属的模样,文怡正想问起她为什么又起了向韩家租房子的念头,冬葵忽然来报说,文良打算吃过早饭便回苏东了,要借马车和两个仆人,另外他的侍从可能要暂时借文怡的地方养伤。文怡忙起身去了客房那边。
等她忙完了事qíng,回来要告诉蒋氏文良马上就要走时,才知道蒋氏已经出了门,不由得诧异:“大伯母有什么事这般着急?二哥要回去了,她连这点时间都等不得?”
冬葵说:“大太太说是找韩家人去了,昨儿晚上她问过奴婢,韩家少爷什么时候在家,奴婢跟大太太说,韩少爷过了晌午就要出门访友,要找只能早上去,她便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