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庭娇(24)
当然,这次huáng氏带着儿女留京这么久,除去替沈祟义奔走之外,也是打算把她婚事给定下来。
大晚上的沈若浦还要见沈歆,huáng氏不免就感到奇怪:“老太爷可有说是什么事么?”
来人虽是上房的人,可长房在沈家是什么地位她又哪曾不知道?但是今儿这事非同小可,被打的都是沈若浦身边亲近之人,他看到他们打得血ròu模糊,可是连眼皮都没眨一下,哪里敢走露风声?只说了句请大姑娘过去,便没再有二话。
huáng氏料想不会有什么别的事,便就命人提了灯笼,护送沈歆去往万荣堂。
沈歆也轻快地出了门。及至到了书房所在的宝墨苑,看到满院子的抽气哀呼声,她才不由得在廊下怔了怔。
然而还没有等她多想,沈若浦房里的大丫鬟huáng莺便已快步走来请她入内。
沈歆悬着心进了门槛,看到满地散落的纸张书本,以及满脸怒意坐在案后的沈若浦,她这才意识到有些不对头!
“老太爷——”
“你见过这首诗不曾?”刚等她起了头,沈若浦便倏地从桌上抽起张纸来,上头糙糙写着几行字。
第17章 出大事了
沈歆定睛看了看,心下便禁不住猛地一抽!那首咏梅诗?这纸上写的不正是先前沈羲让她来拿的咏梅诗么?
他怎么——
她连忙看了眼他神色,只见虽然未曾表露,但在这层平静下,他眼里的怒火却是显而易见的!
难道他发现了?
她咽了口唾沫,说道:“有些印象。”
“那现如今它在哪儿?”沈若浦将纸放回案面,吐出的话语已让人感觉到他的耐xing已然不多。他是刑部二把手,审过的案子多如牛毛,虽不说真当得上明察秋毫四字,可她方才瞬间的表qíng里,确实说明了一些什么!
沈歆不知道他为什么会这么生气?
她拿走的不过是张再普通不过的前人写的旧诗而已,又不是什么要紧的东西,他怎么会怒成这样?
“我问你话,那首诗在哪儿!”沈若浦拍着桌子怒吼起来,声音震得似乎连墙壁都在动了,“那是皇上下给刑部的密令,弄丢了咱们沈家也别想在朝上混了!你拿去哪儿了,速去给我拿回来!若拿不回来,我便先打断你的手腿!”
桌上一只三寸见方的端砚被掼在她面前地上,沈歆连退两步,身子一晃险些栽倒在地上!
圣上下的密令?
这怎么可能?!
那分明就是首丢在台面上都不会有人当回事的旧诗而已,那怎么可能会是皇上下的密令!
她迅速回神去看沈若浦,只见素日一贯清冷严肃的他此刻脸上只有盛怒,这便再也假不了了!难怪他会如此兴师动众,他没有必要为着件不重要的物件bī迫她!可如今密令已经被沈羲拿去了,她上哪里去拿来还给他!
她艰难地吞了口唾沫,紧攥住颤抖的十指。
她万没想到得到瓷枕的高兴劲儿还没过去,立马就迎来这么一件祸事!
沈若浦若是丢了官,那么她还谈什么让沈崇义回京?谈什么替自己谋求好前程?
何况这事无论如何瞒不住,就是她不说沈羲不说,她也无论如何摘不清!沈若浦能把她寻过来质问,必定是知道她嫌疑最大,若找不到它,则必定会不断跟她施压,——沈羲让她拿的,怎么偏偏会是这么重要的东西!
她双手紧绞在一起,如同在掐着沈羲的皮ròu。
“到底在哪儿!”
沈若浦的咆哮声又在她耳边响起来。
她退到门边,背抵着门框,脸色煞白。
纸在沈羲手上,诚然她只要jiāo代出来下落就没事了,可她能说吗?她若是说了,她bī着二房jiāo出瓷枕的事便瞒不住,何况她有什么证据证明诗文是她沈羲让她拿的?沈若浦会相信吗?沈羲分明是个半点城府都没有的糙包,他怎么会相信!
就是硬bī她,眼下万荣堂这边动静八成也已经传开,沈羲若知道这东西那么重要,她还会承认?
就算她蠢,她身边的裴氏与丫鬟们可没这么蠢,她们绝对不会许她承认的!
“我没有拿,我不知道什么咏梅诗……”
她迅速稳住心神,竭力道。“我确实没拿,我虽然见过,但那诗也没有什么奇特之处,我都能背下来,又岂会拿它?”
沈若浦咬牙瞪着她,后槽牙已磨到发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