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血长安之家国长安(26)
黄三炮讪讪的躲在老大身后,偷偷对萨摩扮个鬼脸。
李郅神气很不对,一脚踢开椅子,坐到两人之间,淡淡道:“少卿让我好找啊。”
萨摩拿起银匙刮着干干净净的碗底,眼神回避道:“我一直在这里。”
李郅冷笑一下,转头看目瞪口呆的朱妙儿,道:“这位是——”
被他气势所震,朱妙儿主动报上家门,习惯性抛了个媚眼:“万红轩朱妙儿。官人是——”
“在下李郅。”李郅冷冷道。朱妙儿有些蒙,看看萨摩。萨摩涎着脸道:“同名同姓。”
朱妙儿也是玲珑剔透的人。这两人之间,不是深仇,就是挚爱,长安名妓自信没有看走眼。
一旦想通了,她脸上不由泛起了娇艳的笑容来,施展社交的手腕,开始圆场。“古人说的好,见悦云台客,相逢只论诗。烟花之地只论风月,两位今天赶得巧。”
萨摩巴不得扯开话题,道:“愿闻其详。”
朱妙儿笑盈盈道:“官人当知,我们这平康坊是天子脚下第一风流地,每年春闱放榜,皇上特许殿前进士宴饮曲江,令我们为才俊助兴。所以我们这些卑贱之人啊,也少不得学点诗词歌赋,更必须会调弄些乐器笙瑟,不然,哪堪陛下驱使。”
一番话,把李郅萨摩都听住了。朱妙儿继续道:“所以,各家青楼都暗自较劲,请了乐人圣手□□自己的人儿。每一季都轮流作东,斗乐斗曲。这私底下上不得台面的事儿却引发了京都侠少、文人墨客的兴趣,给我们起个风雅的名儿叫流芳宴,如今也是平康坊顶热闹的盛会呢。”
她努一努嘴儿,道:“两位李少卿,看那边雅间里,坐着多少长安名流呀。什么杜侍郎、房公子、秦将军……都是性情中人呢。”
李郅望过去,这才发现有很多熟面孔。这种风月之所,熟人如果不是约了一起来,一般只是点头致意,甚少寒暄,故尔没人和李郅打招呼。而李郅呢,一看到萨摩便眼里只有萨摩,压根没注意到别人。他不由尴尬,对着几道投射过来的好奇目光略略点头还礼。
朱妙儿看着李郅一身贵气,浑不似萨摩那么浪荡,心中已经有了计较,只一盆火似的向着李郅絮絮叨叨,把李郅哄得神色渐渐松弛下来。
萨摩被冷落一边,一肚子的甜品都泛酸了。□□无情,真不是说说的。
更不爽的是,李郅居然也这么色。
抬眼一看,还有个三炮,一把扯过来,悻悻道:“他怎么来啦?”
“我们递消息给老大的。今天一天我们照你说的排查周边客栈,还真找着了被害人的入住记录。就在万红轩不远,叫云来客栈。”三炮说道。
“切,那倒霉蛋走路去的青楼,又随身没带行李,自然是外地刚来的生客,必定有个投宿处。”萨摩道,“这是一目了然的事。快说有没有什么发现。”
“没有。”黄三炮道。“那人的客房空空如也,一件行李也没有。连住宿时登记名字那一页,都被撕去了。”
萨摩不可思议的看着三炮。“不可能。”
“我们也想不通呢。”三炮挠着头,看一眼李郅,忧虑深重。“老大这次可惨啦。”
“怎么?”萨摩皱眉,灵光一闪。“是不是李承乾——”
“嘘,小声。”三炮道,“太子殿下的名讳岂能随便叫的。听说,今天老大在太子面前立了军令状,十日之内必破此案,否则任凭处置。”
三炮长长叹了一口气。“如今一点线索也没有。现在派人去洛阳禀告娘娘也来不及啊……”
萨摩心下发冷,怔怔看着李郅。没料到,身为堂兄弟,李承乾的心思竟然如此深。李郅究竟有什么,非得让太子这么针锋相对?
正胡思乱想,忽闻羯鼓一声,全场灯光齐暗,流芳宴开始了。
偌大的探花居,只余中间一座小小舞台亮着灯。
不知何时,那里已经摆设成一个莲池,水影摇曳,浮着莲花灯烛,幽微的香气随风盈满了整个楼层,令人心旷神怡。
鼓乐声起,中间最大的那朵纱制莲花倏然开放。一个纤细的身影自莲花之中婀娜立起,是一名不过十五六岁的少女,穿着粉色轻纱,和着乐曲节拍盈然起舞。□□的足尖踏在莲花之上,水波微动,打湿了少女的裙裾,隐隐可见线条修长的白嫩小腿。果真是靡艳之极。
“汉赵飞燕可作掌中舞,”朱妙儿笑盈盈道,“如今,多宝阁的云儿姑娘可水上起舞,真真了不得呢。”
“一舞动天下。”李郅点头应和。
萨摩觉着李郅还是挺会夸人的,这句话就比各种夸自己的话要好听一百倍。
他忍不住挤过去,隔着朱妙儿用胳膊肘顶李郅。“喂,快去办案了。你只有十天时间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