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子成说时(89)
温白看神经病似的看着常文政:“对啊,就是江季白。”
常文政松了口气,不是姑娘就好,然后感叹道:“唉~这江小世子经历了家破人亡,就你一个朋友了,自然看的重些,你可别辜负了人家。”这话怎么有些不对呢?
温白连忙道:“才不会,我不会辜负…你这都什么说辞啊,什么辜负啊…”
常文政接着劝道:“你没事得多陪陪江小世子,多好的孩子啊,啧啧啧…”
温白认同地点点头:“对,人还特有钱,特大方!”
常文政:“……”
当温白站在在空荡荡的房间时,愣了几秒,然后急冲冲地下了楼,向掌柜的打听清楚了,才知道江季白晌午之前就走了。
温白很少生气,但这次是真的生气了,什么玩意儿!到底有没有把人当兄弟?说走就走了,走之前还莫名其妙的,话也不说明白,不说拉到,本大爷还不稀罕听!
温白坐在空荡荡的房间里,心里莫名地堵,江季白,到底在想什么?
江季白这个人,明明骨子里矜傲的要命,待人处事偏偏喜欢做出一副温良恭俭让的样子,也就在自己面前才露出些真实性情,简直就是斯文败类!温白忿忿地踢翻了一张椅子。
不过,江季白也不是没有可取之处,虽说弘道帝把江季白捧得高了些,但江季白要是没有些真才实学也是捧不起来的。
江季白这个人吧,满心抱负,一腔赤诚,四清六活,心思缜密,文韬武略,样样精通,偏偏样貌还惹眼的紧,也就有些贪玩,经常陪自己胡闹了些,虽然每次都装作一副不乐意的样子,可每次都乐在其中。
温白想到江季白看到喜欢的东西时,总是强端着架子嘴硬说不喜欢的样子,忍不住扯了扯嘴角,有些无奈地躺到了床上,温白闭上了眼睛,明明很了解江季白了,可是还是不明白他突然的不告而别是什么意思啊。
半个月左右,江季白一行人终于到了江南临安城,稍作休整,江季白就见了镇守江南的孟庆将军,孟庆年龄看起来四十岁出头,明面上是陈邦陈太尉的学生,暗地里却是御贤王私兵的统领,由于当年御贤王对他有救命之恩,对御贤王忠心耿耿,江允善也是他带人救出的。
江季白看他从门口走开,就连忙迎了上去,离孟庆还有几步远的时候,就弯腰行了一个晚辈礼,孟庆吓得急忙扶住他:“世子,万万不可!”
江季白轻轻推开了他,坚持地行完了礼:“孟将军,季白并无他意,只是想感谢将军千里迢迢救出家姐。”
孟庆手足无措起来,有些笨拙地比划着:“世子言重了,王爷生前对末将有再造之恩,这是末将分内之事。”
江季白淡淡一笑:“父亲生前于许多人都有再造之恩,将他放在心上的,也只有将军了。”
“那群鳖孙子!”孟庆愤愤不平起来,想起了御贤王死后,许多趁火打劫的人来。
“树倒猢狲散。”江季白不以为然,释然道:“树再高大繁盛也总会倒的,倒不如做那浩瀚江流,所过之处,袭风卷地。”
孟庆自然听得出江季白的意思,只是有些惊异江小世子对他的坦诚。
江季白继续道:“孟将军,我们明人不说暗话,接下来我要做的事凶险异常,将军可愿继续跟随?”
孟庆毫不犹豫地单膝下跪:“末将誓死追随!”
江季白仪态自然地扶起了他:“季白初来乍到,许多事还要请教将军,将军不必客气!”
孟庆也就站了起来:“先前陛下派人来调查王爷私兵的事情,已经被我糊弄过去了,世子在这里安心住下即可。”
“多谢孟将军!”江季白颔首谢道。
江季白很快就把重要事情接手了过来,有江允善和孟庆的帮忙,打理的也得心应手,还继续用严先生的身份与天渊城的权贵继续合作赚银子,改善了十万大军的生活水平。
江季白又经常深入士兵生活,经常和士兵们一起打猎喝酒,再加上说一不二的性子,而且这十万大军对御贤王都是忠心耿耿,江季白很快就站住了脚跟,只是也会在一天忙完后的深夜里,想起那个一身黑衣少年。
都过去两个月了,临安城这里都褪去了棉衣了,温白一封信也没有传来,莫不是自己不告而别真的生气了?
穆匀还在天渊城里随时与自己保持些联系,也会捎些温白的消息,无非就是温白去常府练练武功,去春江花月夜看几场歌舞,去回味居再吃个绿豆糕,日子过得有滋有味,敢情自己离开后,温白还活的越来越滋润了,他会不会把自己忘了?
想到这里,江季白一股脑儿从床上爬了起来,完全没了平日的高贵内敛,匆忙地坐到了案几旁,研磨铺纸执笔,开始给温白写信,眉宇微凝,写了几行,发觉有些凉嗖嗖的,低头一看,自己只穿了件里衣,虽说三月了,但还是有些料峭春寒的,江季白轻轻搁好笔,起身拿了件衣裳随意披着,又开始孜孜不倦地拿起了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