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子成说时(50)

作者:山又言

常文政对着温白道的头就敲了一下:“你们去哪里?”

“济安寺。”温白揉了揉脑袋回答,然后恍然大悟:“对了,怀远大将军是你爹,你也是去看他的吧。”

常文政夸张道:“哇!你这么聪明,这都被你猜到了。”

温白汗颜:“这可一点也不好笑,将军。”

常文政将胳膊随意搭在温白肩膀上,问道:“你在看什么,还不上马车?”

温白叹了口气,欲言又止地看了下常文政,刚想开口,就被温玄打断了:“在看江衍吧。”

温白没有否认,常文政眯着眼想了半天,试探着开口:“御贤王世子?”

温玄嗯了声,又对温白道:“陛下举行了围猎比赛,他该是后山去了。”

温白转身,笑了笑:“那我们走吧。”

温玄没有动,温白以为他还有事,看向他,温玄沉默了片刻,开口:“你要去跟他道个别吗?”

温白一时失神,温玄何时这么通情达理了?略一思索,有些苦笑道:“还是别了吧,我们中午闹了些矛盾,估计他现在也别扭着。”

温玄道:“也好。”

温白看了看身后的马车,只有一辆?那不是要跟温玄做一辆车?那自己一路都要不自在了,温白笑道:“我要骑马!”

“随你!”温玄瞥了他一眼,对常文政道:“舅舅坐车吧,赶路要赶到晚上呢。”

温白:“……”晚…晚上?

马车走了会儿,常文政放下车窗帘子,问温玄:“离你外公忌辰还有些日子,为何这般匆匆离开帝京?”

温玄摩擦着腰间的玉佩,缓缓道:“天渊城,要变天了。”

常文政沉默了半晌,也叹了口气:“圣上终是沉不住气了吗?”

温玄略显讽刺道:“从舅舅军权被削开始,不就已经沉不住气了吗?”

“温家把棋子都压在了太子身上?”常文政正色问道。

温玄道:“他是最好的选择。”

“你不怕圣上对温家下手?”常文政目光深沉。

温玄淡淡道:“温家向来安分守己。”

常文政认为不然:“这无关乎温家是否安分守己,你可知怀璧其罪?”

“舅舅是说,祖父留下的观影?”温玄不自觉地攥紧拳头,关节咔咔响了几个,接着道:“若非乱世,观影不得启动,这是祖父留下的话,况且,观影是温家之物,并非皇家之物。”

“若你是圣上,你会留着一只沉睡的猛虎在身边吗?”常文政问道。

温玄沉默了,观影,是温玄祖父温霆岳跟随先帝征战四方时创立的一支军队,由四十人组成,四十个人在暗杀,情报,潜伏,格斗方面炉火纯青,曾经温霆岳曾带领观影四十人冲入敌军千人阵中救下先帝。

天下安定后,温霆岳明面上解散了观影,暗地里不断培养观影后人,以备国家之急,没想到会被当今圣上觊觎。观影由温家每任家主继承,温索瑜早在温玄十六岁时,就把观影令传给了他。

温玄眉头紧皱,常文政接着道:“舅舅不会阻挠你的任何选择,但希望你能想好后路。”

温玄从容道:“我知道了。”

常文政轻松一笑,将头从窗外探了出去,正好看见温白正在跟侍卫唠个不停,将头缩回来,常文政问道:“为何带上他?让他跟随大部队回帝京不行吗?”

温玄扫了眼窗外的温白,温白正笑的开心,温玄淡淡道:“怕他惹事。”

秋猎以后,天渊城渐渐的开始暗潮涌动了,弘道帝准许安定公拓拔嘉誉率齐国旧部前往原齐国故都北墉城,在朝上引起轩然大波。

一部分朝臣担心拓拔嘉誉日后以北墉为基东山再起,另一部分则认为拓拔嘉誉不足挂齿。弘道帝认为将拓拔嘉誉调离帝京,帝京中对自己权力虎视眈眈的势力就会少一股,况且,舒妃对弘道帝软磨硬泡,终于定于拓拔嘉誉半月后离开天渊城。

夜深人静,江季白坐在案几旁,心不在焉地写着策论,突然,笔尖一滴一滴墨汁滴在了纸上晕染开来,江季白心烦气躁地把纸张揉成了一团随手丢到了桌子上,不料却把纸丢进了砚池里,墨汁溅了一桌子,江季白的衣袖上也沾了几滴,江季白认命地把笔放下了。

没心情!

温白怎么说都不说就去了济安寺,还在生气吗?气量怎么那么小,以前也闹过矛盾,打一架不就没事了吗?还有,最近家里气氛异常压抑,父亲上完朝后,就一直跟他的谋士待在书房里,想到这里,江季白有些发怵,父亲不会真有…谋逆之心吧?那为什么不告诉自己?

江季白猛地站了起来,不行,他要去问个清楚!

江季白刚走到拐角处就发现江昀书房里的人已经出来了,貌似兴致都不高,江季白躲在房柱后面,还是先看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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