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子成说时(205)
江越皱眉,呼扇了几下自己的衣襟,使劲嗅了嗅,嘟囔着:“哪有味儿啊?你跟你哥就是瞎讲究。”
温白抱臂玩笑地看着他:“哪有您讲究啊,江季白说你小时候挑剔挑的鞋底都得绣花儿。”
“什么都往外说!这…这大侄子真是…”江越悻悻然地走了。
温白无语地看了看他的背影,又看了看温玄早就熄灯的房间,耸了耸肩膀,回屋了。
这几天温玄的心情一直很糟糕,江越拈花惹草,温白的解药迟迟研究不出来,就连温玘那个小王八蛋也给他添堵,先生都告了好几次状了。
温玄还记得先生走时,给他嘱咐的话:“这么大点的孩子,还是要有个娘亲温言细语的教着才好,晏清你也独身好几年了,该是为自己想想了。”
温玄静静地思考着先生的话,的确,玘儿的性子太跳脱了。
此刻,温玘跪在墙角,头顶顶了一本书,拿眼睛觑着温玄,想了想,大声叫道:“爹爹!我知道错了!”
温玄斜了他一眼:“然后下次还敢是吗?”
温玘:“……”
温玄深呼一口气,火速认错,下次还敢,这点跟温白一模一样。
温玘抽了抽鼻子,眨巴着眼睛道:“不敢了,不敢了,爹爹大人有大量嘛~嗯~”
“将你小叔叔和你那混账义父的坏毛病学了个透!”温玄轻斥道:“跟我没一点像的!”
温玘睁大了无辜的眼睛道:“孩儿的容貌不是随了爹爹的吗?”
“花言巧语。”温玄虽是教训的语气,但温和了不少。
温玘得意洋洋道:“是甜言蜜语,义父说,女孩子就爱听这个。”
“不许跟他学!”温玄又呵斥道。
温玘抖了两下,嘟囔道:“我才没跟义父学呢,他那个花心大萝卜!”
温玄不可置信地看向温玘:“你还知道花心大萝卜?”
“爹爹也真是太孤陋寡闻了。”温玘嫌弃道:“花心大萝卜就是指那些喜欢拈花惹草,见异思迁,朝秦暮楚,风流成性…”
“停停停!”温玄打断温玘的滔滔不绝,呵斥道:“记这些倒是清楚,平日里背个诗文跟要了你的命似的!”
温玘又抖了一下,偷偷瞄了眼温玄,不情不愿地嘟囔:“义父不就这样嘛…”
看看看看!都教成什么样了!温玄用看屎的眼神看着温玘。
“再让我知道你跟着江越鬼混,我打断你的腿!”温玄严词厉色道。
“啊呀,爹爹~”温玘头一低,头上的书本就掉在了地上,温玘一边把它重新放到头上,一遍宽慰道:“义父没有带过我鬼混啦,之前在天渊城,他给我安排的课业比你给我安排的还多呢!”
“哦?”温玄始料未及,略显讶异。
“对啊,义父老是说,小温玘啊,你爹是个顶天立地的人啊,你可不能给他丢人啊,唠唠叨叨一大堆。”温玘声情并茂地学着江越的语气。
温玄绷不住笑了,这小子学得还挺像。
温玘看提到江越温玄神情有所松动,就把话头继续往自己义父身上引:“还有,义父喝醉后总说对不住爹爹,对了,义父还画过爹爹呢。”
温玄心里有些动容:“他画过我?”
“嗯。”温玘小鸡啄米状地点头:“他怕我把你给忘了,就画了个你陪着我。这幅画我还带过来了呢,我去找找。”说完,温玘跑去了里屋。
温玄失笑,心里泛起点点温情,江越似乎并没有自己说的那么无情。
温玘抱着一卷画跑了过来,利索地爬到了温玄的腿上,把画展开来,迫不及待地搂着温玄的脖子,道:“爹爹,你快看,是不是很像?”
温玄揽住温玘防止他掉下去,凑前看了看,的确是很像。
画中人负手立于小径上,玄衣黑发,眉目清冷,这是自己在御花园第一次被江越非礼时的那个地方,温玄指尖掠过画中自己衣服上的纹路,连这样的细节都还记得,江泊言,敢说你没有动心吗?
温玘乐呵呵道:“义父还说我随了爹爹的好样貌,说爹爹是他见过长得最标致的人,哦,也是脾气最差的人!”
温玄不由自主地笑了笑,问温玘道:“没听说过他还会画画。”
“哎,熟能生巧罢了。”温玘不以为意地摆了摆手。
温玄有些不解,温玘小心翼翼地收着画,好心得给自己亲爹解释道:“义父画过好多美女姐姐。”
温玄:“……”个不知廉耻的!
“不过那些画都送人了,只留下个爹爹的画,对了,义父还会看着爹爹的画像喝酒,神情有些…嗯…不知道的,还以为这是你的遗像呢!”温玘接着道。
温玄:“……”果真毒舌是遗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