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被劈头盖脸地训了一通，委屈的不行了。

他平日里乖巧懂事，从来都是不多说一句话的，如今不仅要来一个人分走太子的宠爱，还要污蔑他是那吹枕头风的妖媚蛇人，真是委屈又说不出来。

带着哭腔抱怨了一通，其实已经坐在了秦的腿上，两条白生生的胳膊也圈住了秦的脖子，嘟着嘴闹脾气的样子也是十分少见，秦一面觉得心疼，又一面觉得稀奇可爱。

林年纪不大，但相貌已经是全星际数一数二的美人儿了，以后要是长开些，更是倾国倾城，怪不得爹地会觉得他是仗着美貌迷惑他。

——确实每次看都觉得可能林无论说什么，他都会答应呢。

也因为年纪小，林腮边还带着些奶呼呼的肉感，现在那婴儿肥的脸颊上还挂着委屈的泪水，更是可人疼。

“我选不选妃，你自己不知道吗？小没良心的。”秦忍不住上手捏了捏他嫩生生的脸蛋儿，便捏出了一个小红印子。

林听到这句话，终于觉得不好意思了，他现在头发散乱，脸上也哭得狼狈，心里觉得自己肯定丑死了，便趴在秦的肩窝，不让秦看他狼狈的模样。

其实这样也很美，有种凌乱的美感。

“太子殿下看见好看的人鱼，定会走不动路，非要把他聘为太子妃……”林故意激他。

秦气得拍了拍他的尾巴：“那我真的去了？”

林又哭着骂他：“被我说中了吧，太子就是想要选妃了，还不是怪我的黏黏是个跟我一样可怜又没用的蛇人，以后被太子妃赶去偏远的宫殿，见不着太子……”

秦真是被他弄得没了脾气，哄了半天，偏偏林今日就是着了魔，钻了牛角尖，怎么也哄不住。

眼皮子跳个没停的秦只觉得自己太阳穴阵阵发疼：“别闹了，怎么就是不愿意相信我？非要你亲自当上太子妃才信我吗？”

这句话说得硬邦邦的，林本来也只是闹脾气——就算秦真的在平权，千百年来留下来的规矩又怎么能轻易撼动？

太子妃这个位置，本来就是留给人鱼的。

哪怕是秦自己，也依然觉得太子妃应该是个人鱼——他一定会对林和他未来的太子妃都好的，会一样好的。

被秦的语气镇住的林，满脸都是带着眼泪的惊惶。

他像是失了魂一样，脸上还满是泪水，喃喃道：“若是我是人鱼就好了……”

林整个人的气质都萎靡了下来，失魂落魄地钻进被窝里，闭着眼睛想要让自己睡着——睡着了什么也不想了。

秦对他那么好，好到让他以为他真的能够撒娇闹脾气了。

林浑身都在发抖，闭着眼睛，眼泪还是不停地从缝隙里漏出来，划过鼻梁，滴落在枕头上。

秦被那句话打在心头，疼的像是被人抓紧了心脏。

——若是林是人鱼的话就好了……

他洗漱后躺在林的身边，感受到林在梦中还不停地颤抖的身体，忍不住把他抱在怀里安慰。

睡着后在梦里，他真的封了林为太子妃，穿上太子妃规制的服装的林，美得像是仙子下凡，头上戴着尊贵的王冠，整个人都仿佛在发光。

从来都是温柔小意的林在梦里端庄而又高贵，对着他笑的时候又美又甜。

阳光洒在林的身上，为他度上一层温柔的光泽。

直到醒来，秦都觉得这个梦真美……

外头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洒在林的面庞上，林不适地往他胸膛里躲了躲。

梦里的林和身边的林面庞重合，让秦的心里既幸福又遗憾。

他真的好想让林当上他的太子妃，穿得那么美，站在高处，接受民众的尊崇和喜爱。

他一定会是最美的太子妃。

为什么林不是人鱼呢？

为什么只有人鱼才能当太子妃呢？

——对啊……为什么？

秦突然想到了这一点，仔细地来来回回琢磨了半天，才终于发现了自己一直觉得不对劲的地方。

既然权利平等，那么人鱼有当太子妃的权利，为什么蛇人没有？

他和林都还年轻，未来为什么不能有繁衍者儿子？

他的父亲，不也是在四百多岁的时候，才生下他的吗？

秦想通了这件事情，终于心里舒坦了，想到怀里可怜的林委屈成这样，秦爱怜地亲了亲他软乎乎乱糟糟的头发。

林迷糊睁眼，眼睛都肿的睁不开了。

看起来娇憨可爱。

迷蒙中看见秦，想到昨日被硬邦邦地凶了，他还觉得委屈呢，翻身留给秦一个背影，兀自生气。

秦贴上去，语气比林还委屈呢：“我刚想问你要不要当我的太子妃，你就这样对我，冷冰冰的，真是对不起我半夜没睡着，帮你想对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