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陵天外香(261)
第一个拄着枪的人加入了这歌声中,接着是那些躺在地上的伤兵,然后人数越来越多,人们流着泪,拼力的挥舞着手中的刀枪,那歌声好像变成了作战的号角,渐渐响彻云霄。
南云城外——
“蔚凌,停车!”紫涵已是气急,蔚凌却阴沉着脸,继续催马急行。
“蔚凌,你连本太女的命令也不听了吗?”不得已,紫涵只得抬出太女的身份。
蔚凌冷冷的看了一眼紫涵,犹如在看一个无理取闹的孩童,已是不耐到了极点。
“你!”紫涵猛地抓住车厢,掀开车帘,探出头来,“蔚凌,我再说一遍,停下,我们必须回去!”
蔚云看紫涵和蔚凌起了冲突,早急的不知怎么办好,忙扯了扯国师,谁知国师却仿如老僧入定,丝毫不理;又祈求的看看猫儿,猫儿却只看着紫涵一人,连眼角的余光都吝于给蔚云一个。
前面的杨融稍稍迟疑了下,问询的看了一眼蔚凌。
“走!”蔚凌怨怒的盯了一眼紫涵,照着马屁股上就是一鞭。
“紫儿姐姐!”
忽听一声惊叫,是云儿的声音,接着是扑通的一声,蔚凌吓了一跳,急忙回头,却是两个滚成一团的人——被牢牢护在怀中的紫涵和搂着紫涵在地上喘息的猫儿!
“迂——”蔚凌喝住马儿,眼睛简直要冒火。
“太女这是何意?”蔚凌也不下马,俯视着马下有些狼狈的两人。
“太女不是小孩子,难道分不清孰轻孰重?我娘和南云守将性命已在旦夕之间, 我们早一步搬回救兵便能少丢一条命!太女的生命是命,难道那些将士的命就不是命了吗!怎么能到现在还如此任意妄为!”
“娘亲难道——”蔚云顿时傻了。
“蔚姐姐,”一个扎着小辫的小女孩从另一辆车里跑了下来,却是封兰清八岁的女儿封星儿,一个脸色悲伤的男子也从那辆车里探出了头。
“星儿,小心。”蔚毓凝忙下来,扯住孩子的手。
“南云要破了吗?我娘,是不是,会死?”眼中的泪已是在眼眶了打转。
“星儿别哭。”蔚凌忙手忙脚乱的给孩子擦眼泪,“我们去搬了救兵,你娘亲,就不会死!”
蔚凌转头,恶狠狠的盯着紫涵,“太女是否还要无理取闹下去?”
“蔚凌!”紫涵急急叫道,“我不是无理取闹,我们若再往前行,南云恐怕就会真的被攻破了!”
“太女若执意妄为,恕蔚凌不能从命!”蔚凌飞身上马,“不如我们就此别过!”举鞭往东北方向一指,“往那个方向走,不日就可回返帝都,太女好自为之吧!”说完一勒马头,就要离去。
“蔚凌,你好糊涂!”紫涵气的大吼一声,“我们即刻回去,南云之围或还可解,若就此离去,南云必破。”
“太女若异想天开,自可慢慢酝酿,蔚凌却没这等闲工夫!”
“蔚凌!看看你带的这些人,老弱病残,像是去搬救兵的模样吗?”紫涵追着马儿喊道。
蔚凌猛然一惊。
看蔚凌停了下来,紫涵赶忙上前,拉住蔚凌缰绳,“以我之见,我们这个样子,分明就是在逃命,哪像去搬救兵的样子!”
看蔚凌神情有些动容,紫涵继续说道:“若我料得不错,将军恐怕只是要送走我们,根本没有什么援军!”
“不可能!”蔚凌已是乱了心神,太女看似无用,分析却好像有些道理,俗话说救兵如救火,自己这些人并这两辆破旧马车,到达栖凤山,恐怕需费些时日,以娘亲久经沙场,定当明白个中道理,怎么可能犯这样低级的错误?
蔚凌越想越是不对,忙驱马至第二辆车前,隔窗唤道:“封家叔叔,蔚凌有理。不知栖凤山,可有封大人至亲好友?”
“奴家不曾听我家大人提过。”车内男子声音呜咽。
蔚凌抖着手,从怀里掏出娘亲交付的信件,慢慢打开,赫然是龙飞凤舞的几行大字:
“凌儿,女子在世,当顶天立地,蔚毓凝一生,无愧家国,独负于你爹爹和你姐弟二人!”
“娘亲!”蔚凌仰头大喝一声,已是泪流满面,娘亲,你不能死,凌儿要告诉你,凌儿早已不怪你了!
“太女——”蔚凌红着眼睛,对紫涵吼道,:“我娘亲既要拼死保你,蔚凌即使豁出这条命来,也会保你周全,我们走!”
“蔚凌,你!”紫涵气结,怎么有人脑袋会长成这样,简直是榆木疙瘩一个,内心却又感动异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