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家/福宁殿(245)
赵世碂虽见不到,却相信,按赵琮的本事,如今西夏送来的马匹,一定不再是下等品种。
除了马匹之外,再说盐,那更是能说上许多。赵世碂有时也不禁想,赵琮脑中到底是如何生出那么多办法来的?决计不可能是赵宗宁教的,赵宗宁远不如他。
越想,他就越明白,他们当初都被赵琮给骗了。
也正是如此,赵琮早已不需要他,赵琮自己已足够强悍,他愈发觉得没有回来的必要。况且,赵琮其实是这般聪明,他真不知该如何圆过那么多的谎话。再想到这五年间,经常做的那些梦,他的眉头便越蹙越紧。
“公主,小郎——”白大夫施好针,回身,一看赵宗宁看他的眼神,没敢叫出来,只道,“下官已为陛下施针,半个时辰后,陛下将醒来。”
赵宗宁点头,并挥手:“下去吧,外头候着,有事我自会叫你。”
白大夫行礼,带着人出去。赵宗宁又看染陶:“姐姐,你们也下去。”
染陶担忧地看了看赵世碂,赵世碂却还是盯着赵琮看,恍若未闻,赵宗宁冷笑。染陶到底行了一礼,拉着福禄一同走了出去。
这般,内室中又仅有他们三人。
赵宗宁从袖中抽出鞭子,在手上掂了几下,绕着赵世碂走了一圈,笑道:“这位郎君是谁啊?”
赵世碂依然盯着赵琮看,未说话。
赵宗宁“哼”了一声,又笑:“瞧起来倒是眼熟得很哪。”
赵世碂回身看她,面无表情:“是我。”
赵宗宁反倒被他噎住,旋即冷笑:“死而复生?”赵宗宁对于赵世碂的怀疑当真早就消失殆尽了,她也真的以为赵世碂早已死了。可一个早就死了的人,突然光明正大出现在你的面前,还是在这样的时候,赵宗宁如何不怀疑?
她现在对赵世碂的一切都充满了怀疑。
赵世碂这五年间到底在何处?当初的他到底是被害,还是如何?赵世碂为何又会回来?为何这么清楚地知晓宫中之事?
她也是得惠郡王告诉才知晓,即便这般,她已是除二哥之外,最快知道哥哥气吐血晕过去的人!
可竟然还快不过赵世碂!
这个人身上处处都是谜!
他突然出现,究竟想要做什么?!
赵宗宁眼中也布满阴郁,盯着面前的他看。
赵世碂倒突然平静下来,他走进宫门,就已经做好打算,被怀疑免不了。这些都是他自愿,但是他人如何,他并不在意,他只要对赵琮负责便好,只要赵琮愿意信他,他也自有话给赵琮交代。
赵宗宁见他不说话,更气:“回头我定要将今日放你进来的人好好抽上一顿!你身上处处诡异,实在不是善类!”
“你我非要在他病着的时候吵?”赵世碂无奈。
赵宗宁更气,当年哥哥落水时,他便这么说过,如今还来教训她!
她为何要吵?还不是因为他!她眉头一挑,还要再开口,外头澈夏小声道:“公主——”
“什么事?”她回头。
澈夏走进来,看着赵世碂有些犹豫,没说出口。
赵宗宁一挥手:“你说!”
倒也奇怪,她虽讨厌赵世碂,但的确直到此刻,不知不觉间,也未将他当作外人。她自己兴许感受不到,赵世碂却看得出来,不由又看了她一眼。
“公主,孙家接了太后的旨意,在闹呢!”
“如何闹?”赵宗宁冷笑。
“非说是太后赐的婚,要抬上聘礼来咱们公主府!”澈夏气得狠,说出来的话也是咬牙切齿。
赵宗宁如听到大笑话一般笑了起来。
赵世碂这时倒说了一句:“如今什么东西都能肖想天鹅肉。”
“这还算是人话!”赵宗宁瞪了他一眼,将鞭子收起来,“我先去处理了孙家那帮蠢货,你的账,留着慢慢算。再过半个时辰哥哥将醒来,我若来不及赶回来,你莫要与哥哥说我去出气的事。”
“我自知道。”
“哼!你先想想如何跟哥哥说罢!”
赵宗宁说完,便潇洒地抬脚走出内室。
她倒不是放过了赵世碂,只是事情总有个轻缓急重,孙家实在太碍眼。她倒不怕真有人逼她,只是厌烦得很。她好歹是公主,即便不在意外人之言,这样丢人的消息,总归令她气愤,也丢哥哥的脸。且她的名字,又怎能与孙家那个渣滓被人共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