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子妃奋斗史(202)
“夫君?”
邵箐捧了个填漆茶盘,上面一个白瓷汤盅。她进得门来,见魏景端坐书案后,捻着一封信报,也不拆,却盯着定定看着。
他在出神。
邵箐便唤了他一声。
魏景这才回神,搁下信报看过来,微微蹙眉道:“不是说了让厨下做就是,何用你去?”
他站起接过茶盘,搁在案上,执起她一双纤手细看,看是否有烫伤。
“厨下没做过药膳呢。”
魏景自然不会用原郡守府的人,现在用的厨子是军营中的,不大擅长做药膳,她去看看放心些。况且也是放料下锅时看看,火候都不用她盯,就一眼的功夫,哪里就会烫着了?
邵箐含笑瞅了他一眼,“刚才想什么呢?”
魏景笑笑:“没什么?”
预料中的回答,邵箐轻轻一叹。
自那夜说开以后,二人就和好了。他更疼惜她,她也更心疼他。只是魏景常常会出神,眉心紧蹙心事重重,不知在想什么。
邵箐大约能猜到他想什么,只是,唉,正如她那日所言,因大环境而存在的顾忌,连她本人也不是说消弭就能消弭的。
她只能多心疼他,多顺着他。
“快快把汤膳吃了,温着正好呢。”放凉了效果肯定要差些。
她将药膳盛出来。
虽邵箐一再强调自己只是去看了一眼,但在魏景心里这就是妻子做的,连汤带渣只除了骨头,吃得一干二净。
“还疼不疼?”
等他搁下汤匙,邵箐轻触了触他右肩。
那日夫妻谈话他动作太大,伤口崩开了。不过他没管,次日她替他更衣才发现血迹,皱眉说了他一顿,又忙忙叫军医来重新包扎。
“早不疼了。”
这点小伤口,魏景不以为然,移了移身躯,拉她一同在太师椅上坐下。
太师椅宽大,她身段纤细,倒不挤。邵箐仔细打量魏景的脸色,几日恢复加药膳,他脸上苍白差不多褪全了,精神极不错。
她很高兴:“那就好。”
邵箐视线一转,瞥过刚才他放下的信报:“咦?中原的信报,是济王的消息么?”
话说济王,这位当初被判断月内必反的藩王,却万分出人意料地沉得住气,居然两个月都还没举起反旗。
事出反常必有妖,也不知这位在酝酿什么大动静,虽彼此相距千里暂无牵扯,但邵箐一时极好奇。
“嗯,刚送过来的。”
魏景顺手拆了,谁知展开信笺刚一看,他面上却现出些许古怪之色。
“怎么了?”
邵箐也凑过去,一看清,她也睁大眼睛。
还真是济王反了。
这不奇怪,就是他打的旗号太出人意表。
呃,这位居然打的是魏景母兄的旗号。
作者有话要说: 魏同学苦思冥想,祝他早日打开口子吧!
第78章
四月十七, 济王发檄文告天下。
他先思忆昔日母后音容慈训。乾德既轨, 彤管有炜,后之有贤德者, 国之大幸。骈四俪六一大通,最后强调,皇父敬之爱之, 二十载如一日。
接着又追忆前太子, 久践青宫,聪敏有大才,外安天下内纯孝也。最后强调, 皇父祭太庙曾垂泪赞,后继有人,多年器重不曾变矣。
傅皇后与前太子,济王的嫡母嫡兄, 他称母后皇兄亦再正常不过。追忆完,他话锋一转,痛陈当今囚父弑兄弑母, 乃至谋朝篡位。
檄文上叙,皇父重病, 卧榻不起神志昏沉,二皇子魏显勾结内宦内卫, 矫诏戮其兄,又弑母,最后伪造圣旨立自己为新太子, 谋得大位。
为何济王远在千里,能知悉得这么清楚呢?
和檄文一起出来的,还有一封私信,先帝写给他的密信。
先帝回光返照,突然清醒并稍能动弹,奈何被软禁,他只能拼着最后的力气,书信一封,命表面驯于逆子的心腹日后伺机送出京,交予济王。
济王得信又惊又恨,可惜当时魏显已继位,他不畏死但唯恐不能拨乱反正,并复此大仇,于是咬牙隐忍至今,终候得时机,兴兵北上取逆。
檄文发,济王誓师祭旗,率大军北上。
徐州牧庞维率先应和,接着豫州的乐安郡高守,广都郡孟尚紧随其后。济王麾下二十万大军声势浩大,截止信报发出之时,已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连下豫州三郡国,绕过灾区,挥军向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