爬床容易下床难(2)
指腹移到王爷的下颌,那里凌厉如刀削,和王爷性格相近,槐实沿着下颌线,一直摸到王爷的耳朵,拇指却按在了王爷的唇上,不轻不重地摩挲。
王爷张嘴把他咬住,“跟谁学的,这么会勾人?”
槐实摇头,讨好地亲了亲王爷的下巴。
王爷掰开他的臀瓣,隔着两人的绸裤,将自己送到槐实的股间,“近日朝中异动频频,有人摆明了要针对本王,可能会从本王身边人下手,所以你听到些风言风语,也不要在意。”
槐实在心里反复琢磨“身边人”这三个字,觉得很是有趣,他是王爷捡来的小乞丐,放在府里养,虽说不是下人,但也不至于能称得上王爷的身边人。
槐实把胳膊架在王爷的肩头,贴紧了和王爷接吻,王爷的唇又热又霸道,不让槐实有一点喘息的机会。
他把王爷的内衫解开,脱掉,这次王爷没有为难他,就着他的手把衣服脱了,露出健硕的身躯,只可惜小瞎子看不见,槐实把衣服放到一边,贴上去一寸一寸地摸索感知。
说禁脔是气话,但也无可厚非。
十二岁被王爷捡回家,十七岁爬上王爷的床,每天过着半个主子的生活,锦衣玉食应有尽有。
王爷虽然嘴上不说,但心里大概也是这么想的。
槐实搂着王爷的脖子,细细密密地亲他的嘴巴,亲得王爷直冒火,把他一把推倒,嫌弃得说:“都是口水。”
王爷以前还会欺他眼盲,在床上故意不碰他的身子,任他抽抽嗒嗒要抱要亲都视若无睹,只管顶着他泄火,现在王爷也知道疼人了,怜他望不见,牵着他的手一点点感受肌肤相亲。
第一章
王爷不是什么善人,但为博得一个好名声,他经常要做善事。
比如赈济灾民,比如开仓放粮,比如救一个雪地里濒死的小瞎子。
槐实被带到王府之后,就再也没见过王爷,王爷日理万机,早忘了自己还做过这么一件好事。
槐实在柴房里待了五年,吃下人们吃剩下的饭,睡发霉的席被,大多时候还要听柴房的伙夫使唤,给灶炉添柴加水,灶眼里的火星子冒出来,不知道多少次烫了槐实的手。
槐实不敢喊疼,在王府,他至少还有一个栖身之地,离开这里,他又不知该去哪里颠沛流离,况且,他总想着见见王爷。
他记得在大雪里,王爷踩着层层厚雪,一步步走到他面前,用手碰了碰蜷缩着像个丧家犬一样可怜的小瞎子,然后沉声说:“带回去吧。”
可能再过半柱香,槐实就成了路边冻死骨。
可偏偏王爷出现,将他从阎王的生死簿上拉回来,槐实能活下来,王爷功不可没,所以他总想着要见一回王爷,虽然看不见,听听他的声音也是好的。
可惜王爷从不来柴房。
日子是重复且难熬的,五年后的某一天,槐实折断了一根干枯的树枝,正要往灶眼里送的时候,突然听到两个厨娘在灶边的闲聊。
“听说孝亲王要娶亲了,娶了丞相的二女儿。”
“孝亲王可是几位王爷里面最小的,这都成亲了,我们家王爷怎么一点动静都没有?”
“要你操这个心?”
“不是,你有没有听说外面的一个传言?”
“什么?”
厨娘凑到一起去,声音压低了许多,可幸好槐实听觉高于常人,且厨娘视他于无物,也没避着,于是槐实听得格外仔细:“外面都在传,我家王爷至今未娶妻,是因为他好男色,有断袖之癖!”
“什么?你可别瞎说!小心王爷听了砍你脑袋!”
厨娘正说着,无意中看到灶膛后面的槐实神色怔忪,一副云游天外的样子,立马提高了音量骂道:“要死啊!不添柴在想什么?真是个烦人的瞎子,一点用处都没有。”
槐实低下头,任厨娘把抹布扔到他身上。
他反复想着厨娘的那句话,好男色……
他算吗?
槐实是娘胎里带出来的眼盲,记事以来世界就是黑暗的,他从来不知道自己长什么样子,也不知别人是何模样,周遭的一切是什么样的,他无从知晓。
不辨美丑,更不知道自己的美丑。
可他听过很多人说他长得好看。
说他眉眼好看,说他白得像透明釉烧出来的瓷器,说他若不是眼盲家贫,定是十里八乡人人皆知的美少年。
他想着,他大概是好看的,不然谁会没事找事称赞一个瞎子呢?既然如此,应该算是男色,就是不知能不能入王爷的眼。
槐实把树枝送进灶膛里,听到树枝被烤焦发出咔擦声,像是在挣扎。
挣扎着要逃出去。
槐实从未有过地想见王爷,想去王府的另一个世界。他从守门的王二嘴里套出王爷平时经常路过后花园,于是早早地摸索过去,埋伏在后花园的假山上,等王爷从宫里回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