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晟十五年(20)
“没有。”
薄言一脸终于放心的表情,他长舒一口气,道:“那就好,那就好。”
罗杨道:“发生了何事?公子为何会生气。”
薄言似真非怒的看了他一眼,道:“明知故问。三公子为何生气你会不知道,还不是因为之前我处罚他们几个的事。”在处罚他们的时候,他就知道三公子会发怒,因此当时他跪的的很干脆,认错的态度也很诚恳,但是心里就很不以为然了。
罗杨道:“公子虽气你逾越,但是也不会如此生气。”
薄言支着下巴,思索的道:“其实三公子自你出门后就很暴躁。”
罗杨低头看他,目光里一片平静。
薄言叹了一口气,道:“三公子很小的时候就是你在照料,你与他名为主仆实为兄弟。他舍不得你,跟你闹脾气都是常事,你多哄哄,算了,这点太为难你了。”想到罗杨平素的为人,这不靠谱的提议还是作罢吧。
薄言道:“等明日我与三公子谈谈,咱们松河沿又不是没有前列。”
虽然说步入金丹或元婴的护卫会半强制的脱离原先效忠的主人,但是要是护卫不愿脱离主家所在的峰域,山主也不会强硬的指派护卫加入啸峰的。
罗杨道:“过几日吧。”
薄言看着他,似笑非笑的说道:“凡事都是拖大的。早说早了,方为上策。”
“随你。”
见罗杨转身要走,想起一事的薄言急忙说道:“对了,下午送玉简过来的是不是德纂真人门下的弟子?”
“德纂与德泙。”
薄言恍然大悟的道:“原来是他们的俩的弟子,这就好办了。罗护卫,等进了遗迹咱们想法让他们带重伤出来。”
“为何?”
薄言摆摆手,道:“现在还不能说,等我取得大公子的许可吧。”
明月洒辉,星子闪耀,空气中传来阵阵的花香,罗杨站在池边,仰头看着明月,心里一片空茫。
无声无息间,一个黑衣人出现在小树的阴影处。罗杨瞟了他一眼,转身走了。
“呵呵,还要逃避到何时?”声音嘶哑难听,又非男非女。
罗杨一言不发,沉默的回到了梁非秦所安睡的九楼房间。他撩开纱帐,见梁非秦和衣而卧,连被子也未盖,无声的叹息一声,将床头窝在一起的锦被展开,盖好。自己则在榻边的脚踏上坐了下来,手支着脸,看着榻上熟睡的容颜。
要分开了吗?罗杨低头凝视着放在榻边的手。小麦色的肌理下是汩汩细流红色的血液,但他却深刻的知道在这血液中还隐藏着一份罪恶。
你怎么不去死?
你死了我就解脱了。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是我?
救命,救救我。
来,囡囡,母亲带你走。
囡囡?
为什么你不是囡囡?为什么?凄厉的呼声响彻脑海,罗杨脸色晦暗的将脸靠在榻边。
母亲。夜色中不知是谁的昵语声轻轻的在回荡。
☆、第 11 章
修者一般很少做梦,而一旦做梦多半带有预言性质的。梁非秦精神疲累万分的睁开眼,凝视着帐顶,久久未动未言。
梦境如云雾中看花,朦朦胧胧不说,还耗人心力,梁非秦只有筑基期的修为,他拼尽全力也只得了一个染血的背影。
罗杨。他无声的唤道。
不只是心有所感还是什么,一身深蓝劲装的罗杨出现在纱帐外,用平素冷漠的声音道:“公子,早间了。”
罗杨将纱帐挂上钩子,正欲退开时发现自己腰间玉佩垂下的流苏被人狠狠的攥在手里。
“公子。”
梁非秦虚弱的喘了一口气,弱声道:“扶本公子起来。”
罗杨附身,手指搭上他细白的腕间,渡入一丝浅薄的灵力进行探查。“公子入梦了。”
梁非秦虚弱的瞪了他一眼,有气无力的道:“扶我。”连多说两个字的力气都没有了。
罗杨在榻边在下,将他扶起,靠在自己的身前,左手虚虚的揽住他,右手抵在他的后背,为他输入精纯的灵力,同时传音让薄言上来。
薄言来的很快,几步就行到榻边,焦急的扶脉探查。
恢复了几分气力的梁非秦抬手挣脱了薄言,虚弱的道:“下帖子,我要见谢谕。”
薄言道:“他被几位真人邀走了,不知去向。”
梁非秦疲惫的闭上了眼,坚持的说道:“去下。”
薄言欲言又止,在接收到罗杨的轻微的摇头示意后,无奈的道:“是,薄言知道了。”
罗杨在输入灵力后,帮不上忙的他只能出去嘱咐人下帖子,顺便交代厨房做些安神的甜汤。
暂且无事可做的他,拄着下巴,坐在厨房的方桌前,一脸神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