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晟十五年(18)
“公子,望月楼到了。”马车停下,车厢中的两人先后走出。
九层高的望月楼作为城中第一高楼虽名为客栈,但实为一处锦绣园林,正门门口汉白玉石阶、雕梁画栋的大门无一不彰显着此楼的豪华。
往日望月楼都是大门洞开,让路过或者不路过的人一眼就能瞧见正厅里精雕细琢的玉石影壁。而今日,大门紧闭,着实怪异。
音鹤奇怪的道:“德素师叔是出去了吗?”就算出去也不会不留一二个人看守呀。
吩咐护卫敲门,音鹤顺了顺发髻,确保没有失礼之处。
护卫敲了两下,大门无声开启,一道高大的身影静静的伫立在门口处。黑发如瀑,赭红色的眼眸无悲无喜,表情冷淡,他扫过门外众人,不带一丝感情的问道:“何事?”
音鹤几步跨过台阶,站到他对面,不惧他的冷面,笑融融的道:“兰音师兄,德祐师叔让我来送玉简给德素师叔。”说着从手腕上的玉镯里掏出玉简,向门里的人递去。
他朝音鹤伸出手,接过玉简,道:“东西已送到,请回吧。”
音鹤眼疾手快的伸手抵住他关门的工作,好奇的问道:“兰音师兄不请我们进去坐坐。”
“不。”门被关上,徒留他们满头雾水的面面相觑。
音鹤捂住脸,夸张的道:“哇,兰音师兄一如既往的帅啊!真不愧是本小姐看上的人,就是有气概。”
音微不理会她犯痴,皱着眉看着紧闭的大门,实在是想不通到底发生了何事,才会紧闭门户。他嗅了嗅空气中的气息,并无血腥味。说不上是放心还是闹心,他看着音鹤说道:“你要去哪?我看顺不顺路送你。”
音鹤道:“顺路,我在东平客栈。”正好就和音微隔了十条街而已。
“那行吧。”
马车离去,望月楼所在的街道又恢复了安静,只有风卷起的迎春花瓣在飘荡。
望月楼内,梁非秦敲着扶手,满脸的不耐烦的神色,看到罗杨手持玉简回来,眉心一皱,抄起桌上的茶杯就往罗杨身上砸去。
罗杨自是不会任他砸,一个瞬身就来到了梁非秦的身后,手中玉简往他手中一塞,道:“德祐真人送来的。”
梁非秦将手中的玉简扔到桌子上,烦躁的瘫在椅子上,一言不发,神色越来越难看。
罗杨站在他身后,向来冷淡的表情难得的有些松动,他看着跪了一地的护卫们,有心想为他们说几句话但又不知如何开口。
时间飞速流逝,太阳的余晖渐渐消散,黑夜悄悄降临。负责掌灯的护卫纠结的看着他们,想动不敢动。
正纠结着呢,就看到他们的护卫头儿动动手指,以灵力点燃了大堂里的蜡烛。
柔和的烛光亮起来的同时也驱散了大厅里死寂般的氛围,瘫坐在椅子上的梁非秦动动手指,神色晦暗的从椅子上站起来,道:“起来吧。”按着酸疼的肩膀,回了九楼的房间。
罗杨将桌子上的玉简收好,对薄言点点了头,也走了。
薄言揉揉酸疼的膝盖,道:“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也不用我去说了吧,好好干,护卫守则不想再抄了吧。”
护卫等齐声应是,各自散开了。
☆、第 10 章
楼上,罗杨将地板上的玉枕拾起,屏风摆回原位,又拂开蓝色纱帐,将玉枕放到床头,对趴在榻上的人道:“公子,玉简。”
“滚。”
罗杨听而不闻,在榻边坐下,手放到他的肩头位置,隔着衣料送入灵力。
梁非秦皱着眉想挪开,未料肩上的手看似随意的搁置,但是却轻而易举的让他动弹不得。
梁非秦闷声闷气的道:“我要跟师公告状。”
罗杨不言不语,纯厚的灵力自手中输入到梁非秦的肩头,又从肩头自发运行到周身。
梁非秦将脸侧过来,斜眼看着在蓝色纱帐下冷漠的容颜,道:“玉简呢?”
罗杨将玉简给他,放在他肩上的手依然在源源不断的输入灵力。
将玉简抵在额头,神识扫过,玉简中的内容全部印刻在脑海中。梁非秦闭上眼,仔细消化玉简中的内容。
十大禁地之一的君子陶遗迹,于中古时期被发现,因为是中古时期的门派少君山陶姓弟子发现因而命名为君子陶遗迹。
遗迹内古木参天而起,丛山峻岭多不胜数,虽有活物在植被间穿行,但多数都是些兔子、麋鹿之类无害的食草动物。这让一开始发现的陶姓弟子兴致缺缺,他们少君山虽说是小仙门,但也不缺打猎的林场,如此广阔无垠的地域竟然只有这些瞧不上眼的物什存在,他上报上去也只要被嘲笑的分。但更为无奈的是,与他同行不止有同一门下的弟子,还有与之敌对的同门在,为了不被事后拆穿,他只能硬着头皮报上去,至于之后如何就不是他能左右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