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吐出的烟还是古今中外一样灰白。

“确认了？”芳芳看了她一眼。

“嗯。”素意坐远了一点，她不介意烟草，但着实不喜欢烟味。

两人隔了三米并排坐着，看面前的温泉池子里偶尔有小鱼吐出泡泡，啵的一声。

……周围竟然这么安静。

“你在那边的研究没完成吧。”芳芳突然道。

“嗯，差个收尾。”

“失败的样品？”

“是，1号失败品。”

“哈。”芳芳又抽了一口，一边吐烟一边唠嗑似的道，“那边快疯了，就凭你留下的那个烂尾样本，说你找到了一个完全不同的方向，却掌握了目前最接近真相的钥匙，结果你人被绑了。”她夸张的笑了一声，“一百多年，他们居然还没达到你当年的程度？”

素意哼了一声：“老母亲看幺儿的角度和后娘看拖油瓶的角度当然不一样。”

“噗咳咳咳哈哈哈哈哈！”芳芳又大笑，前俯后仰，她擦擦眼睛，貌似随意道，“城市一直封锁灰区，你那huáng金小宝贝儿，凭自己过不来。”

“嗯。”

“你觉得是谁在帮他？”

麦坎……施烨……“是谁都一样。”

“真残忍啊，把这样一只小白兔怂恿进láng群捡胡萝卜。”芳芳在的声音在烟雾中缥缈，意味深长。

“他不是小白兔。”素意都没空反驳被比作“胡萝卜”的问题，冷声道，“是亡命徒。”

“哦哟，我还以为你会说他是痴情种。”

“哼。”

“原本你眼里他是什么？”

素意沉默了一会儿，叹息:“还真是小虫子。”

“哈！”芳芳得意的哈出了烟。

“别跟我探讨他了。”素意声音越来越低，“我的jīng力有限……”

芳芳一顿，第一次认真审视素意的这句话，她弯腰，歪头看素意的脸，仿佛此刻才发现她眼下有两抹深重的yīn影。

她的影子医生，是真的很累。

她沉默了一下，重新靠坐回自己那根立柱边，又点了根烟。

“如果是希雅的话，这时候该bī你睡觉了。”她道。

“……呵。”

“但你在这待不了多久。”她看着天，笑意盈盈，“泽洛这个笨蛋gān不过施烨，他们迟早要找来把你抢回去，我也舍不得你跟着我们颠沛流离，所以你的时间不多。”

芳芳不是傲娇逞qiáng的人，她道歉道谢都随口拈来，可往往是这样不带明说的解释，能让亲近的人知道她打心底的歉意。

难得碰上芳芳那么内敛，素意接得当然慡快：“嗯，我接受你的道歉。”

“你还真不客气啊。”芳芳用烟杆敲打素意的头。

素意也不躲，她打了个呵欠，垂着眼继续看着池子，许久才道：“给我样本。”

“谁的，海瑟？”

“别告诉我你们没准备。”素意瞥她，“还是打算让我搬去跟他一起住，随取随用？”

“我都不敢和他上=chuáng。”芳芳这样说。

“……懂了。”连重口味的芳芳都不敢染指，bào力程度是很吓人了。

“对了，通个气。你那只小虫子，不知道我，以后顶多和这儿的人一样，觉得归璞二当家是个人妖。”芳芳懒懒的说。

“嗯。”素意记下了。

“他可能有毒，你忍心的话，jiāo给阿迪，死不了。”

“什么叫忍心的话。”素意嗤笑，“可能我仅存的人性顶多就是保他不死罢了。”她斜睨芳芳，“你是不是忘了，我也是反派。”

“哈啊，还真忘了，毕竟如果是我，会选择假装不知道他是谁让人处理了的。”芳芳道，“他在这就有可能知道不该知道的事情，知道了不该知道的，就只能死在这了。”她朝素意抛了个媚眼，“当然，你除外。”

素意不接她的骚话，站起来舒了口气，往外走，手指往后指指芳芳：“赶紧送来。”

样本！

“是，绝对新鲜！”芳芳笑应，“胡子要吗！”

“鼻毛也要！”素意头也不回的喊。

身后芳芳chuī了声口哨。

素意还没走到门口，阿迪的电话就追来了，她在这的微讯也只有芳芳几个，但是因为灰区黑科技太多，大家一般重要的事情习惯不用微讯联络，此时接起来，素意还觉得挺陌生。

“教授！你怎么抛下我走了哇！早知道你不要小臭虫我就不洗了啦！”

“弄差不多了让萨克森送到老爹那，你过来护送我回去。”素意命令下得极自然，她一点也不想挑战灰区街头的生存难度。

阿迪贼高兴，声音都昂扬了：“哦哦哦好哒！”电话都没挂就听他在折腾萨克森：“快把他包一包送来！我要保护教授！你耍个赖试试？我让教授找二当家教训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