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里人间(224)
这老家伙,到了这个时候,也不忘记给自己添点光彩,街坊听了顿时哄堂大笑起来。
九德先生笑眯眯的点头,好脾气的说:“是,没错儿,就是这样的!”
huáng伯伯顿时就有点得意的左右一看,哼了一声道:“都闭嘴吧!你们还能有老先生明白?人家老先生都说,我家是……动态艺术的,是吧先生?我这话可不是chuī牛的!”
他这话说完,空气里却传来一声忍俊不住的噗哧笑。
huáng伯伯正要骂,抬眼却看到是江鸽子,便只能生生咽了,装没听到。
江鸽子还真不是故意笑这老家伙,他只是想起自己这亭子的外号,叫牛bī亭,在牛bī亭儿面前说大话,也真的可以形容为chuī牛bī了。
huáng伯伯满面遗憾的叹息:“可惜了啊!我就没学了祖宗那份手艺,哎!我家那掌柜,不提也罢!哎,如今后悔也是迟了,我……我是个当铺掌柜……”
老街坊再也不能忍了,一起便哄堂大笑起来。
江鸽子憋住笑意,故作严肃的抬眼看了一圈,那边又顿时齐齐闭了嘴,都低下了头,他一下子震慑下去,周围迅速的竟连个咳嗽的都没有了。
江鸽子心里也别扭,以前他可没有这般威严,老街坊也是可以随便开玩笑的……
到底……经历了事情,是回不到过去了呢。
huáng伯伯还在他身边犹自叨咕着:“哎,我是不成了,我老了!要说旁人……也真是难,不瞒您,这有传承册子的大多没传人,有传人的吧,人家也早不在这个穷街呆着了,有机会跑啊,都早跑了!早年间国外去了的好多呢!哎!也是常辉水土不好,赚不来养家糊口的银子……”
说到这里他想起什么的一歪头,忽猛的一拍大腿大声道:“嘿!有了!瞧我这脑袋,说起来……有!有家传承,当年可是相当的有名气的……”
他说完站了起来,四下看了一圈儿,然后指着一个缩在旮旯的小胖子说:“晓善!你家的那册子还在么?!”
huáng伯伯说完,人群中站起来一个神情怯怯的小胖子,他看大家都看他,就有些羞涩的低了头,又点点头。
huáng伯伯一听在,顿时就高兴了,他回过脸来对九德先生说:“老先生,九州六把老匠刀,南派藏刀花家,说的就是他家!”
九德先生顿时大惊,猛的蹦起来问到“什么?藏刀花家在这里?不是死光了么?”
身边早就想说话的段爷爷,他猛的一支脑袋插了一句话:“也快死光了,就死的就剩下他一个了……”
他这话还没说完,身后段奶奶对他后背就是一巴掌:“有你什么事儿!鸽子还在那边儿坐着呢?有你什么事儿?你废什么话啊?啥叫死的剩他一个了?这些老街坊可没死呢!老东西你要是嘴儿痒痒,你就去墙上蹭去!墙不当用,你去工地找块砂纸打磨下!砂纸不顶用,你就把脑袋放到电锤下面你死了得了!哎呦!见天给家里孩子们招惹是非!人谁也不吭气,你胡咧咧什么呀?”
这眼见着老两口要吵嘴,huáng伯伯赶紧摆手说到:“晓善那,你段爷爷就这样儿,你别心里去,这样,你先家去,先把你家传承的册子拿来,给这位老先生看看。”
那叫花小善的小胖子脾气很好,先是对段奶奶那边摇头表示自己没事儿,又点点头相当乖顺的就走了。
待他走远了,九德先生才好奇的问huáng伯伯:“奇怪,国内大赛我也是几十年间一直去的,可是这位小学徒,我却从未见过?前些年我跟几个先生把这老手艺归档著书那会……在中州博物馆的档案里,这位花家,是早就断了代的……那边填的可是绝档!”
段爷爷对这段历史可是清楚,他又按耐不住的蹦跶了出来说道:“就是没断啊!没断啊!老花家以前有个上门结契的,后来拿了学徒册子他跑了……”
说到这儿他极其神秘的低头大声说:“说是晓善他爷不顶用了,那儿!”
他用眉毛对着九德先生裤子一扬眉继续说到:“他爹是领养的……不过呢,到晓善这儿也是断定了,老先生您看他右手了没有?郡里工艺品厂,作业事故!咔嚓一刀下去,四个指头没了!嘿!他残疾了……您说是不是断了?”
段奶奶“啪!”的一下又给自己男人一巴掌。
拍完她抱歉的笑着对九德先生说:“您甭听他胡咧咧,晓善命苦,他爹在他两三岁就没了,这手艺不是从那娃儿手里断的,是来不及传下去……您问他huáng爷爷,是个人就知道,就这老东西不知道!我想把他牵回去,您老先聊着。”
段老太太说完,扯着自己老头子的耳朵就走了。